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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她还傻傻的以为,魏子骞是因为误会自己,待到日久见人心他定会接纳自己。往事有多傻,打在脸上的巴掌就有多疼。

    如今她得老天垂怜重活一世,自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被践踏。

    回过神来的夏思蝉双手紧拽着侍菊的手,几乎要将侍菊的手给掐断,侍菊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她家小姐一向和软,除了要嫁给姑爷魏尚书,跟家里闹腾外,连说话都没大声过,又何曾有过如此凄厉的模样?

    夏思蝉耳听着外面喧嚣声声入耳,还有眼前人的手,是温热的。

    怔怔的看着侍菊,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劲儿,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喜服,一把推开了她,跌跌撞撞的扑到了铜镜前。

    喜服红的晃眼,金丝银线串珠带玉的绣着鸳鸯,交颈而卧恩爱无双。

    着嫁衣的少女年方二八,不同于后来油尽灯枯的自己,一张脸上刻着娇俏与鲜嫩。

    如果不看那双如古井寒潭一般,带着幽深的暗色眼的话。

    她是真不相信自己竟然又活了回来。

    夏思蝉狠狠地掐了一把手心,那剧烈的疼痛让她伏在桌案上又哭又笑。

    笑的是苍天有眼,竟让她重回十六岁。

    哭得是,她回来这日怎么就是跟魏子骞的洞房之夜呢?

    但凡能早一天,哪怕去庵里青灯古佛,她也得推了这门亲事,跟魏子骞一刀两断死生不相见!

    外人既羡慕嫉妒,又嗤笑她。为了嫁给魏家做出投怀送抱这种下作事,也是拼了!

    要知道,魏子骞不但家世好,年纪轻轻就官至刑部尚书,身为琮王爷的外孙,今后定是官运亨通,贵不可言。且还洁身自好,二十出头的人,身边连一个侍妾都没有。

    可谁又知道,他二人一辈子相敬如冰,至死他都没有碰过自己。

    自己活着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一想到她死前种种,夏思蝉骤然打了个冷战。

    梁国有法规,成婚一年内除犯罪下狱是不得和离与休妻,前世她已然赔进去了一辈子和娘家俩位哥哥的性命,这辈子她绝不会再跟魏子骞纠缠,成亲了又怎样,只要熬过这一年,她就跟魏子骞和离!

    她不耽误他另娶娇妻美妾,他也别摆那张冷脸给自己瞧。不能好聚,但求生死不相见!

    见自家小姐状若疯癫的模样,侍菊吓得放下手中装糕点碟子,焦灼的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么?”

    难不成自家小姐是太过欢喜,所以魔怔了?

    毕竟,姑爷是位年轻有为,有着大好仕途的俊美郎君。

    只是,除了那张让人不敢直视的冰颜。

    感受到丫鬟手上的温热,夏思蝉又生出庆幸来。

    不是那个为了保护自己,在魏府受尽欺凌的侍菊。

    也不是自己被送去家庙后,不知所踪的侍菊。眼前人,是鲜活且未受过伤害的!

    今生她既得了这般机缘,必要保护好身边的至亲与忠仆,远离前世悲剧,至于魏子骞跟魏府,暂且把它当做自己的一个梦魇。

    夏思蝉收敛情绪柔声:“侍菊,我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