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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没头没尾的三个字令景涵愣了一下。

    他很快反应过来,梁靳林是在回答刚才在学校门口的那个问题。

    景涵抿了下嘴唇。

    明明是很正常的话,从梁靳林口中说出来,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

    可能是因为说话人的声音太过于特别吧。

    景涵手伸进口袋中,摩挲了下那颗糖,垂着眼睫问:“如果我给你的话,你能分半张床我吗?”

    梁靳林回答的很快:“那也是你的床。”

    ·

    直到给陶亦佳换完床被,走下楼,景涵还觉得自己耳朵痒得厉害。

    “你妹妹是你的家人。”

    “那也是你的床。”

    还有最初那一句“他是我先生。”

    那家伙真的有情感障碍吗?

    景涵又忍不住回味了一下。

    你的床,天呐!

    尤其是用那种声音说这样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像那啥邀请一样。

    景涵在中岛旁的高脚椅上坐了会,总算想起他刚才下来是准备做什么的。

    他要给陶亦佳准备明天的早饭。

    景涵站起身,舀了点米开始清洗。

    指尖的凉意让他的大脑慢慢冷静下来。

    很多时候,梁靳林的表情语气,更多像是在陈述这么一件事情。

    毕竟对梁靳林来说,这些都已成事实。

    他们是彼此的“先生”,结婚后是家人了,住在一起,房子啊床啊都是彼此共享的。

    所以说出那样的话完全没有问题。

    就是有一件事景涵有些想不明白。

    梁靳林为什么会问他要那颗糖,梁靳林看起来就不是那种会吃糖的人啊?

    这时,放在一旁台面上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几下,景涵擦干手,翻开来看。

    是之前的咨询得到了答复。

    景涵出道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困惑,徐立新便给他找了一个心理医生,叫傅修。

    对方不光帮他解决了问题,还与他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后来,景涵再遇上些什么,都会咨询傅修。

    之前徐立新和他说过有关梁靳林的事情后,景涵立刻就找了傅修。

    自从通过同性婚姻法后,同性之间婚姻的接受度越来越高,尤其这几年,几乎和异性婚姻没什么不同了。

    景涵并未隐瞒自己的婚姻状况,只是未将结婚对象告知傅修。

    傅修:情感缺失障碍的话,坏的不提,这样的人对于婚姻的忠诚度非常高,毕竟对他们而言,找个人结婚不容易。怎么说呢,某种程度上,他对于你们这些公众人物来说算是还不错的结婚对象。

    傅修:至于他为什么选择你,我并不知道你对象是谁,但是,我相信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正如你自己说的,他觉得你很合适,那你就是很合适的人。

    傅修:事实上,真有这种问题的人,大部分是不会考虑婚姻,也极度难以沟通的。所以我更趋向于他可能只是看起来冷淡而已,你不妨试着主动一些。

    景涵:我知道了,谢谢傅医生。

    ·

    景涵推开主卧的门。

    梁靳林已经洗完澡,坐在了床上。他带着眼镜,平板放在腿上,拿着笔在上头快速书写着什么,看起来应该还在忙工作。

    可以说十分符合“工作狂”的人设。

    大概是听到开门声,梁靳林扭头看了这边一眼。

    “打扰到你了?”

    “没有。”

    “那我先去洗澡。”

    “嗯。”

    景涵轻轻合上门,往浴室方向走去。走了一半,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之前睡在客卧,睡衣什么的也都留在那边,这时候去那边拿显然是不合适的。陶亦佳那个小丫头精明的要死,如果被她看出些什么来肯定会问个不停。

    景涵只得再打扰一下梁靳林:“可以借一下你的睡衣吗?”

    不然他就只能luo睡了,这……眼下肯定不行!

    “衣帽间里左手边第一个柜子的第二格里。”梁靳林维持着一贯的言简意赅。

    景涵差点又要说谢谢了,好在他现在已经很清楚对方不喜欢他说谢谢这个词,忍住了:“好的。”

    他说着,转向去衣帽间拿了睡衣,进了浴室。

    随着浴室的门关上,一直“沉浸”在工作中的男人,快速书写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很快,浴室里隐隐传来水声,里面的人已经开始洗澡了。

    梁靳林拿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低下头。

    平板屏幕上,本该让他填写建议的文件空白栏内,大大小小写满了景涵二字。

    没几秒后,梁靳林丢开电子笔,按下清屏键。

    ·

    景涵直等到穿上才发现,这睡衣就是他的尺寸,还带着刚清洗过的扑鼻阳光香味。

    这是——梁靳林准备的吗?景涵脑中闪过梁靳林皱着眉的脸,飞快摇了摇头,否掉。

    应该是助理之类的准备的吧,这也想的太周到了。

    景涵决定,下一回如果有机会看到梁靳林那个全能助理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睡衣触感舒适,景涵因为要和梁靳林睡一张床而有些拘谨的心态一下就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