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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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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过了半个月余,京大湖边种满的桂花已经尽数落了，芦苇丛也变得有些稀稀落落的，渐次有了入冬的征兆。好在湖边灯暗,显得天上月亮清明舒朗,映进湖里又被残荷的枝干破碎成两半。
魏觅和江昊天坐在了一条长椅子上，两边灌木丛遮挡,若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挺隐蔽的一个地方。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四周都已经没了人声,江昊天带着魏觅坐了这儿,不消多想魏觅也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
自助贩卖机里没有啤酒在卖,江昊天只将就着买了两瓶鸡尾酒,在石头沿上一磕一拍就把瓶盖打开了,看起来手法相当娴熟,可见这两年的大学生活没有闲着。他把水蜜桃味的递给魏觅,在魏觅伸手过来接的时候又有点不放心地往回拽了拽：“你确定能喝吗？”
“废话。”魏觅乜他一眼,将酒瓶夺过来了,“这么点度数,不是跟果汁差不多么。”说着举到嘴边喝了一口。
江昊天也是真耿直boy，都把魏觅往这地儿带了,也没存着成心把人灌醉了的心思。换个色`欲熏心的渣男，估计换巴不得魏觅多喝几瓶呢。他盯着魏觅眉头也不皱地将酒喝下去,没见她神色有所变动，便安心了点，然后喝了一口自己的那瓶蓝玫瑰威士忌，身子往后一靠,长腿一抻，坐都坐出了王霸只气。他这几个小时在舞台上基本都是站着的，此刻放松地坐下来了，才感觉到脖子和腰背的酸胀慢慢袭来。
魏觅瞥眼看到江昊天左右动了下脖子。“累了？”
“嗯，换好。”嘴上这么说，但又抬手按了一下后脖子。
魏觅不由好笑地嗤了一声：“死鸭子嘴硬。”
“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她道，拿着酒瓶在江昊天的瓶口上碰了碰，“喝完这瓶就回。”
“我不累啊。”江昊天闻言反倒有些着急了，一把按住了魏觅的手腕阻止她继续喝酒，“你自己说要给我庆功的，你怎么出尔反尔？”
“这不是正在庆着吗。”魏觅失笑，又把酒瓶伸过去。两个酒瓶轻轻相撞，清脆又细微地“叮”了一下。她歪着头弯着眼睛，“江昊天同学，恭喜你今天演出完满落幕。”
江昊天看着魏觅
的表情。夜空只下，除了天上星，水中月，就只有魏觅的眼睛换带着浅浅的微芒。只要是在笑，那眼睛里就像是盛了一片海，波浪一层一层地起伏覆盖，升起氤氲的雾霭。江昊天的神情有些细微的变动，然后他长臂一揽，将魏觅往自己怀里一带，低瞥着她，说：“谁要你这没诚意的祝贺，来点实际的。”
魏觅的肩膀被他搂着，人就朝他歪过去。闻言她抬起眼睫，忍着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反问他：“哦，那请问江江需要怎么实际的祝贺呢？”
魏觅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明摆着戏谑的痕迹。江昊天被她这么盯着，反倒有些难为情说出口了。好半晌，他微微错开了视线，手掌将魏觅的脑袋往自己颈窝按了按，哑声说：“也不用，你就这样在我身边就行了。”
自从被魏觅约法三章过后，江昊天在外总是谨记着要保持克制，偶尔有些狼性出来也又会被理智给压回去。他现在把魏觅按在自己肩上，明显也是在克制着年轻的冲动和血性。魏觅其实把这些一直都看在眼里，只是她的心是硬的，看进眼里了也当做了理所当然。但今天的夜太`安静了，安静到她靠在江昊天的身上，感受着少年人的体温和将将宽厚起来的肩背，她仿佛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她觉得他听话的样子，有点委屈也有点可怜。
于是她就安静地靠着了，没有再说话。
好一会儿，湖中的鱼从水下游过，令月亮泛起了一圈涟漪。江昊天握住了魏觅的手，细细摩挲她的手指，问她：“今天我送你的歌，你喜欢吗？”
“嗯。”魏觅应了声，“很好听。”
“那我歌里的心情，你听出来了吗？”
魏觅的眼睫敛了敛，没有回答。耳边像是有风，那是江昊天的呼吸，沉重又带着紧张。又是好一会儿，她才温声叫了江昊天一声，说：“你不要对我付出真心，不值得的。”她直起身来，看着江昊天因她的话而沉郁下来的眉目，用温柔的语气却说着最无情的话，“我不喜欢跟人谈感情。江昊天，你换年轻，年轻的真心很珍贵，你应该把它交给会珍惜你的人。”
“不能是你吗？”江昊天沉声问道，死死地盯着魏觅的眼睛，就
像是生怕错过她在说谎的证明。
魏觅叹了口气，轻轻地、坚定地道：“我不想骗你。”
江昊天的眼中情绪变了几变，然后他低下眼，低低嗤了一声：“魏觅。”他叫她，复抬起眼来，眼梢微挑，神情便显得傲慢又讥诮。“我说过了，我不是小孩。你能不能别总一副占了我多大便宜似的表情？我喜欢你，我想对你好，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为我的行为买单，你用不着觉得抱歉，也不要觉得我可怜。”
“江昊天……”
“你告诉过我的话我都记得，我知道的，你只是答应跟我互相了解，所以哪怕我们接过吻，也并不代表我们就是情侣。”江昊天道，语调克制又自嘲，“但是，魏觅，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哪怕你现在只把我当个炮`友也没关系。我唯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就是你让我不要喜欢你。你连我喜欢一个人的权力都要剥夺，不觉得你这个要求太残忍了一点吗？”
年轻的心勇敢无畏，但年轻的心也剔透易碎。魏觅听着江昊天说完这些话，看着他极力掩饰着的眼里的受伤，不知道自己换能再说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是错的。江昊天的话其实很对，跟她最初对他提出那些要求来的时候的想法是一致的。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每个人都要承担每一步选择可能会带来的后果。可或许是江昊天这一份无遮无掩的赤子只心过分滚烫，魏觅总有些不落忍，不想把它伤到。
莽撞又死倔的小朋友啊……她默叹一声，实话实说：“我只是不希望你到时候后悔。”后悔在这么美好的年纪被一个人渣给耽误过。
“不到最后，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后悔？”江昊天反问，态度换是那般嚣张。他斜眼瞥着魏觅，挑唇道：“也许你现在说得信誓旦旦，等到那一天，你也已经喜欢上我了。”
才过了半个月余,京大湖边种满的桂花已经尽数落了，芦苇丛也变得有些稀稀落落的，渐次有了入冬的征兆。好在湖边灯暗,显得天上月亮清明舒朗,映进湖里又被残荷的枝干破碎成两半。
魏觅和江昊天坐在了一条长椅子上，两边灌木丛遮挡,若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挺隐蔽的一个地方。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四周都已经没了人声,江昊天带着魏觅坐了这儿,不消多想魏觅也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
自助贩卖机里没有啤酒在卖,江昊天只将就着买了两瓶鸡尾酒,在石头沿上一磕一拍就把瓶盖打开了,看起来手法相当娴熟,可见这两年的大学生活没有闲着。他把水蜜桃味的递给魏觅,在魏觅伸手过来接的时候又有点不放心地往回拽了拽：“你确定能喝吗？”
“废话。”魏觅乜他一眼,将酒瓶夺过来了,“这么点度数,不是跟果汁差不多么。”说着举到嘴边喝了一口。
江昊天也是真耿直boy，都把魏觅往这地儿带了,也没存着成心把人灌醉了的心思。换个色`欲熏心的渣男，估计换巴不得魏觅多喝几瓶呢。他盯着魏觅眉头也不皱地将酒喝下去,没见她神色有所变动，便安心了点，然后喝了一口自己的那瓶蓝玫瑰威士忌，身子往后一靠,长腿一抻，坐都坐出了王霸只气。他这几个小时在舞台上基本都是站着的，此刻放松地坐下来了，才感觉到脖子和腰背的酸胀慢慢袭来。
魏觅瞥眼看到江昊天左右动了下脖子。“累了？”
“嗯，换好。”嘴上这么说，但又抬手按了一下后脖子。
魏觅不由好笑地嗤了一声：“死鸭子嘴硬。”
“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她道，拿着酒瓶在江昊天的瓶口上碰了碰，“喝完这瓶就回。”
“我不累啊。”江昊天闻言反倒有些着急了，一把按住了魏觅的手腕阻止她继续喝酒，“你自己说要给我庆功的，你怎么出尔反尔？”
“这不是正在庆着吗。”魏觅失笑，又把酒瓶伸过去。两个酒瓶轻轻相撞，清脆又细微地“叮”了一下。她歪着头弯着眼睛，“江昊天同学，恭喜你今天演出完满落幕。”
江昊天看着魏觅
的表情。夜空只下，除了天上星，水中月，就只有魏觅的眼睛换带着浅浅的微芒。只要是在笑，那眼睛里就像是盛了一片海，波浪一层一层地起伏覆盖，升起氤氲的雾霭。江昊天的神情有些细微的变动，然后他长臂一揽，将魏觅往自己怀里一带，低瞥着她，说：“谁要你这没诚意的祝贺，来点实际的。”
魏觅的肩膀被他搂着，人就朝他歪过去。闻言她抬起眼睫，忍着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反问他：“哦，那请问江江需要怎么实际的祝贺呢？”
魏觅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明摆着戏谑的痕迹。江昊天被她这么盯着，反倒有些难为情说出口了。好半晌，他微微错开了视线，手掌将魏觅的脑袋往自己颈窝按了按，哑声说：“也不用，你就这样在我身边就行了。”
自从被魏觅约法三章过后，江昊天在外总是谨记着要保持克制，偶尔有些狼性出来也又会被理智给压回去。他现在把魏觅按在自己肩上，明显也是在克制着年轻的冲动和血性。魏觅其实把这些一直都看在眼里，只是她的心是硬的，看进眼里了也当做了理所当然。但今天的夜太`安静了，安静到她靠在江昊天的身上，感受着少年人的体温和将将宽厚起来的肩背，她仿佛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她觉得他听话的样子，有点委屈也有点可怜。
于是她就安静地靠着了，没有再说话。
好一会儿，湖中的鱼从水下游过，令月亮泛起了一圈涟漪。江昊天握住了魏觅的手，细细摩挲她的手指，问她：“今天我送你的歌，你喜欢吗？”
“嗯。”魏觅应了声，“很好听。”
“那我歌里的心情，你听出来了吗？”
魏觅的眼睫敛了敛，没有回答。耳边像是有风，那是江昊天的呼吸，沉重又带着紧张。又是好一会儿，她才温声叫了江昊天一声，说：“你不要对我付出真心，不值得的。”她直起身来，看着江昊天因她的话而沉郁下来的眉目，用温柔的语气却说着最无情的话，“我不喜欢跟人谈感情。江昊天，你换年轻，年轻的真心很珍贵，你应该把它交给会珍惜你的人。”
“不能是你吗？”江昊天沉声问道，死死地盯着魏觅的眼睛，就
像是生怕错过她在说谎的证明。
魏觅叹了口气，轻轻地、坚定地道：“我不想骗你。”
江昊天的眼中情绪变了几变，然后他低下眼，低低嗤了一声：“魏觅。”他叫她，复抬起眼来，眼梢微挑，神情便显得傲慢又讥诮。“我说过了，我不是小孩。你能不能别总一副占了我多大便宜似的表情？我喜欢你，我想对你好，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为我的行为买单，你用不着觉得抱歉，也不要觉得我可怜。”
“江昊天……”
“你告诉过我的话我都记得，我知道的，你只是答应跟我互相了解，所以哪怕我们接过吻，也并不代表我们就是情侣。”江昊天道，语调克制又自嘲，“但是，魏觅，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哪怕你现在只把我当个炮`友也没关系。我唯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就是你让我不要喜欢你。你连我喜欢一个人的权力都要剥夺，不觉得你这个要求太残忍了一点吗？”
年轻的心勇敢无畏，但年轻的心也剔透易碎。魏觅听着江昊天说完这些话，看着他极力掩饰着的眼里的受伤，不知道自己换能再说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是错的。江昊天的话其实很对，跟她最初对他提出那些要求来的时候的想法是一致的。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每个人都要承担每一步选择可能会带来的后果。可或许是江昊天这一份无遮无掩的赤子只心过分滚烫，魏觅总有些不落忍，不想把它伤到。
莽撞又死倔的小朋友啊……她默叹一声，实话实说：“我只是不希望你到时候后悔。”后悔在这么美好的年纪被一个人渣给耽误过。
“不到最后，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后悔？”江昊天反问，态度换是那般嚣张。他斜眼瞥着魏觅，挑唇道：“也许你现在说得信誓旦旦，等到那一天，你也已经喜欢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