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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京城都炸了,明玉却极为淡定。

    皇太极有多宠海兰珠,多看重八阿哥,从皇太极称帝之后大赦天下就知道了。

    别的皇帝都是因为自己登基大赦天下,皇太极大赦天下的原因在圣旨里写得明明白白,盖因皇八子如何如何。

    因为上天赐子,所以大赦天下。

    历史上皇太极也是这么干的,只不过那时候的八阿哥是皇太极称帝之后第一个出生的儿子。

    这一世,八阿哥提前出生了,殊荣半点不少。

    明玉无意间搭上了八阿哥的顺风船,相比大赦天下,给她封号这件事根本不值一提。

    封号、俸禄和仪仗都不是明玉最想要的,食邑才是。

    食邑封在赤鹿山,相当于把镶白旗和正黄旗交界的赤鹿山极其周边的田地都赐给了明玉,包括田庄里的旗人、汉人、流民以及与土地有关的所有赋税。

    食邑三百户,不是三百人,按人头算比一个牛录还要多。

    明玉听说皇太极给她封赏里本来没有食邑,是海兰珠连吹了几日的枕头风,说明玉没有别的爱好只喜欢种田,送金银不如直接送土地。

    正赶上皇太极要对朝鲜用兵,国库紧张,于是取消了金银的赏赐,改赐食邑。

    这回皇太极比较贴心,地契赏赐下来的时候已经改了名字。

    明玉与多尔衮一起叩谢皇恩,等传旨太监走了,多尔衮看向明玉,哼笑“我闻鸡起舞,寒窗苦读,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十四岁封贝勒,十七岁才拥有属于自己的牛录,二十四岁封亲王。”

    他问明玉“你今年多大”

    明玉挑眉“十六岁。”

    十六岁有封号,享亲王俸禄、仪仗和食邑,别说女子,男子都没有这个先例。

    先汗的儿子们,皇上的儿子们,都没有这个先例。

    多尔衮扶明玉起来,弯腰给她拍掉裙摆上的灰尘,半开玩笑说“再过几年,你是不是要压过我了”

    明玉把自己的帕子递给他擦手“你十六岁还是贝勒,我十六岁已经是和硕睿亲王福晋,已经压过你了,好吗”

    多尔衮擦手的动作一顿,将帕子收入袖中,倾身过来低头吻她“如果我早点发现你的好,你十岁就是我的福晋了。”

    当年是他眼瞎心也瞎,差点错过明玉。

    要不是明玉独自苦撑了五年,哪怕把自己从天之骄女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也要坚定地选择他,他们今生可能就错过了。

    多尔衮现在根本不敢想,失去明玉他会过着怎样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更不敢想,他错过了明玉,明玉会嫁给谁,对着谁哭,对着谁笑,在谁的身下盛开,为谁生儿育女。

    只要想一想,心就好像生生被剜去了一角,剧痛难忍。

    因为自己的愚蠢,自己的执念,对明玉视而不见的那五年,将成为他毕生的遗憾。

    很难想象,在那五年里,他骄傲的小福晋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是怎么一天一天熬过来的,又是怎么顶着嘲笑顶着压力哭着让自己坚持下来的。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婚后不管明玉怎样无视他的真心,怎么对他冷嘲热讽,多尔衮都觉得是自己应该承受的。

    他要补偿她,也必须补偿她。

    当着一屋子的下人,多尔衮忽然发疯,明玉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也没说什么啊,就跟他比了一下封号,输不起是吗

    输不起也不至于种马附体啊

    等明玉缓过来人已经在内室的炕上了,衣裙什么的不翼而飞,眼前只有一张俊美无俦的男人脸,和对方上下起伏的强健身体,以及炕桌上疯狂到极致的汹涌爱意。

    多尔衮这是在用身体告诉她,他爱她吗

    惊涛骇浪中,明玉被自己脑子里忽然蹦出来的想法吓到了。

    别自作多情,他有白月光,至死不变。

    明玉闭上眼,尽情享受此刻的欢愉。

    明玉这边春光无限,布木布泰则正在经受着孕吐的考验。

    与海兰珠刚怀孕时的情况相似,吃什么吐什么,喝口水都吐。

    可海兰珠那时候有皇太极的陪伴,有明玉帮忙想办法,有莺歌衣不解带的伺候,布木布泰有什么,她什么也没有。

    苏茉儿没了,皇后不知出于何种考量,并没给她重新指派贴身的大宫女,而是让两个上了年纪不苟言笑的嬷嬷日夜看着她,不许这不许那。

    她真是受够了。

    片刻都不想待在这个用熏香都遮不住呕吐味儿的永福宫。

    她想找人倾诉,求安慰,可皇上一颗心都在海兰珠和八阿哥身上,皇后对她的态度远不如从前亲厚,只有海兰珠还把她当亲人。

    反正毒花和魏循有多尔衮看着,她的秘密这辈子都不会曝光,布木布泰很想试着修复一下她与海兰珠之间的关系。

    可她跟海兰珠根本没有共同话题,海兰珠心里眼里除了皇太极就是八阿哥,眼界窄到吓人,并以此为傲给她一通说教。

    话里话外都是劝她收心,等生下孩子好好教养,母凭子贵,别总想着掺和前朝那些事。

    前朝的事自有皇上做主,轮不到后宫置喙云云。

    字都不认识几个,凭什么说教她,布木布泰烦不胜烦只好把话题往八阿哥身上引。听说八阿哥快三个月了还不能自己抬头,布木布泰终于找到了反击海兰珠的好机会。

    于是把听说来的,索尼次孙的情况说与海兰珠知道。

    海兰珠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终日愁苦。

    有皇太极的宠爱如何,有明玉帮忙又如何,还不是生了一个残废儿子,有那功夫说教她,倒不如替八阿哥发发愁。

    货比货的扔,人比人得死,海兰珠从此消沉,跟她一样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有人陪着受苦,苦难好像都减轻了一半。

    于是布木布泰每天都去关雎宫串门,向海兰珠诉说怀孕的辛苦。海兰珠每每听了都是一番好言安慰,还让莺歌按照自己止吐的食疗方子给布木布泰炖药膳,冻草莓。

    有人温言安慰,有人送汤送水,还有并不能常常吃到的冻草莓,布木布泰昏天暗地的孕吐终于得到缓解。

    缓解之后,海兰珠便托她打听索尼次孙的情况,用来对标八阿哥。

    眼看着海兰珠日渐消瘦,布木布泰知道这时候不该再打听什么刺激她了,可除了这个话题,海兰珠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为了能每日来关雎宫蹭吃蹭喝求温暖,布木布泰每次都会把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说给海兰珠。

    说起那索尼次孙也是个不凡的孩子,不到两个月能自己抬头,两个多月会翻身,三个月能竖抱,四个月倚着枕头能坐,把身体孱弱的八阿哥甩出好几条街。

    海兰珠越发愁苦,一天也吃不下几口饭,睡不到几个时辰,时常半夜惊醒。

    朝鲜多次践踏盟约,出兵在即,皇上忙得焦头烂额无暇他顾,接连几夜被吵到无法入睡之后,皇上安慰海兰珠两句直接回了清宁宫,偶尔也会来永福宫看她。

    布木布泰以为这样舒心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明玉进宫。

    也不知明玉给海兰珠吃了什么定心丸,她当日进宫海兰珠当日的情况就所有好转。

    再听她说起索尼次孙的消息,海兰珠只是点点头,自己给自己解心宽“八阿哥早产了半个多月,珠珠的孩子比预想的晚出生,算起来那孩子比八阿哥早生了两个月。小孩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早晚能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