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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之旺惊骇,正要询问,却见自家老婆从产房里奔出,激动得两手哆嗦,大叫:“生了,生了,是个、是个……”

    产房里,同时传来婴儿的啼哭:“哇……”

    “是个什么,你快说呀!”丁之旺急得跺脚。

    华子良笑道:“不会生了个哪吒吧?”

    “是个孙子,大孙子!”

    “啊,真的是大孙子?”

    丁之旺激动,起身就要钻进产房。

    “喂!”

    华子良一把扯住丁之旺,笑道:“儿媳生孩子,你这个老公公,就别去凑热闹了吧?”

    “呃……”

    丁之旺站住脚步,讪笑道:“我没打算进去,就想站门口看一眼。”

    “站门口也不行,儿媳生孩子,老公公不能看。”

    “不是,我是想看看孙子……”

    “看孙子急什么呀,以后有的是机会。”华子良笑道:“到时候,孙子骑在你脖子上拉屎拉尿,拽你的胡子头发,日子长着呢。”

    “那倒是。”

    丁之旺搓着手,嘿嘿地笑。

    又过十分钟,方晓晴终于走了出来,满头大汗,却满脸轻松,笑道:“恭喜丁村长,儿媳母子平安,是个大胖小子,我见过的最大产儿,恐怕有十几斤。”

    丁之旺这才相信,眼里有些猫尿的光芒,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更谢谢华医生和方医生。”

    方晓晴摇摇头,又说道:“孩子出生的时候,脐带都绿了,臭了。幸好今天生出来了,否则,每一分每一秒,她们母子都有生命危险。预产期过了十几天,还不送去医院,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丁之旺尴尬点头:“是我的责任,我大意了,我接受批评。”

    这时候,丁之旺的老婆,用毛毯包着婴儿,走到丁之旺的面前,笑道:“老东西看看,是不是大孙子!”

    丁之旺笑嘻嘻的,小心翼翼揭开毛毯,提起孩子的小腿,反复看了半天终于放心,笑道:“快把孙子抱回房里,外面有风,别受凉了。”

    然后,丁之旺又拿起家里的电话,叫村上的小饭馆送酒送菜过来。

    已经是中午时分,华子良和方晓晴也饿了,不再客气,洗手吃饭。

    开饭前,丁之旺又捧来两个红包:“华老弟,方晓晴,乡下的规矩,接生婆子的红包必须有。这里都是两千块,是华老弟和方医生的。”

    方晓晴不好意思要,还想推辞。

    华子良却接过红包,笑道:“丁村长,人家方医生还是个大姑娘,怎么给你儿媳接个生,就变成婆子了?”

    方晓晴脸色一红,瞪了华子良一眼。

    “哎呀,我又说错话了,等会儿自罚三杯!”

    丁之旺大笑,拉着华子良上桌,套近乎道:

    “华老弟不知道吧,我们两家是亲戚呢。你外婆是大窑湾的,我外婆也是。你母亲和我母亲,是表姐妹。你父亲在世的时候,我叫他姨父!”

    我擦,捡了一个便宜大表哥?

    华子良一愣,顺水推舟,拍着丁之旺的肩膀:“原来你是我大表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其实,丁之旺说的亲戚关系,的确是存在的。

    但是这样七拐八弯的亲戚,在乡下已经非常不亲了。

    也就是个路人!

    丁之旺今天是高兴过了头,被大孙子的到来冲昏了头脑,一时兴奋,就和华子良攀上了亲戚。

    要不是今天的事,就算华子良的外婆活着,带着丁之旺的外婆,来找丁之旺办事,丁之旺也不会搭理的!

    酒菜上桌。

    丁之旺热情待客,殷勤劝酒。

    又把儿子叫来敬酒,给华子良介绍:“这是我儿子,丁贤松。”

    又吩咐儿子:“贤松啊,华子良华医生,和我表兄弟,是你的表叔!”

    丁贤松捡了一个便宜表叔,看着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华子良,毕恭毕敬地起身敬酒:“谢谢表叔今天的辛苦,我敬你。”

    华子良大马金刀,稳坐在丁之旺的身边,挥手道:“坐坐坐,他玛德,自家人客气什么?你表叔我,也不是那种摆架子的人!”

    不摆架子,却倚老卖老,张口就骂人。

    方晓晴憋着笑,低头喝茶。

    酒过三巡,丁之旺忍不住,请教道:“华老弟啊,为什么你摔了茶杯,香芋很快就生了?”

    方晓晴也不解,抬头看着华子良。

    华子良一笑:“香芋怀的这一胎,很是古怪,中医上叫做‘抓心胎’。就是胎儿在母亲的肚子里,抓住了母亲的心,荡秋千不出来……”

    方晓晴皱眉,怀疑华子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

    但是没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