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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入斗见竖眉人长剑刺入车中,情急之下,抓住一个圆脸弟子的胳膊,把他砸了出去。

    竖眉人见圆脸儿飞到,把剑往空中一抛,空出双手将他接下。

    眼前银光一闪,车中跃出一个女子,手持一截断剑,当面刺来。

    竖眉人嘿嘿冷笑:“来得好!”右手一扬,两根指头夹住落下的剑柄,长剑往她心口刺去。

    圆脸儿忽的叫道:“不是她!”

    竖眉人手臂立时凝住:“不是么?”向后一纵,躲开断剑。

    闻、古二人望见那女子,登时两只嘴巴大张,如撑了铁棍一般,再也合拢不来。

    闻平邦道:“活见了个鬼,你是上……”

    米入斗心想:“这些使剑的不知敌我,可不能叫他们知道师妹还活着。”

    骤然一声大喝,便似平地里响起个炸雷,将闻平邦的声音掩了过去。

    古平国自不知林大业弑师、上官屏诈死等等,一时诧异不已:

    “奇也怪哉,小师娘难道诈尸啦?还让这小子来了个金……金车藏娇?难不成是她诈死骗了师父,和他私奔了?

    啧啧,这小子三辈子修来的艳福,竟把这娇滴滴的小娘皮勾搭到手,倒把师父变成了个大乌龟。

    可师父又怎地传书江湖,说小师娘是被这姓米的小子杀的?”

    他见闻平邦张着嘴又要出声,心想:“师父当了大乌龟,这可难堪之极,此事万不能从我俩嘴里走漏出去。”向他急使眼色。

    闻平邦登时醒悟,紧紧闭住嘴巴。

    米入斗早冲上前去,挥拳向竖眉人打去。

    竖眉人向后一纵,凌空一抱拳:“赶车的,不和你打啦。”

    双脚落地,向着车帐一躬到地:“这位姑娘,真正对不起,我认错人啦!”

    垂眉人将铁枪平托在掌心,向米入斗躬身一礼:“这位好汉,在下做事莽撞……”

    米入斗气愤愤接过大枪,把上官屏搀进车帐,又拉过一块毛毡,将车帐掩好。

    闻、古二人见她双目无神,两只手摸摸索索,心中皆想:“小师娘的眼睛是怎么啦?”

    垂眉人对着米入斗的脊梁,接着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僵在当场。

    闻平邦忍不住讥讽:“哼,做事莽撞,差点把我们大卸八块,只这一句话便算了吗?”

    竖眉人喝道:“你们两个狗东西,猖狂什么,咱们自有一本账算!”

    闻、古二人登时来了劲头:

    “好啊,算账就算账!咱们先算算,我俩千里迢迢,把镖物给你送到府上,你一杯热水都不给,一句辛苦都不说,这是本什么账?”

    “这倒也罢了,咱们跑腿儿的,‘货到人出门’乃是规矩,也没指望主人家大鱼大肉的招待。可你们怎地追上来,口口声声要我们的小命?”

    “哼,你们是看上了我肩头的包裹,打起下三滥的主意了吧?没想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巫峡派,竟也干起剪草劫镖的勾当!”

    米入斗心想:“原来他们是巫峡剑派的。师父曾说,巫峡剑法,同华山、九华各擅胜场。怪不得这几人剑法颇为高明。”

    闻、古二人接着嚷嚷:

    “你们巫峡派名声在外,没想到门下弟子见财起意、不如个屁。”

    “赶快把爷爷一剑杀了,要是让我逃了命去,我告……我告到你们黄鹤黄三侠那里,他出名的嫉恶如仇,瞧他不把你们的皮扒了、筋抽了、骨头磨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