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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入斗跑到左近,遥遥听到部落里一片喧哗,显然早有准备。

    他稍稍放下心来。见一座小丘地势颇高,蹑手蹑脚登上去,伏下身子观望。

    只见那圈木桩后火光熊熊,女人们燃起柴禾,架上铁锅,将积雪融化。

    男人们把毛毡蒙在木桩上,将雪水浇在上面。

    天气酷寒,水遇风即冻,厚厚地结了一层冰。不多时,便筑起了一圈冰墙。

    一个年轻牧人身背弓箭,在部落里往来指挥,却是豁鼻子陀古。

    辽兵驰到近处,见对方早有准备,勒住马匹,在一射之外列成阵势。

    “呜呜”的号角声响罢,一个大胡子驰出阵来,手里晃着个绳套,向冰墙里面喊话:

    “特满老匹夫,快出来受擒!”

    这句话被风送得甚远,米入斗听得清清楚楚。凝目瞧去,只见冰墙内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纵马迎了上来,正是首领特满。陀古紧紧跟在他身后。

    父子二人同大胡子隔着冰墙对峙。

    特满向大胡子挥了挥手:“领兵的是秃鹰敌烈兄弟吗?”

    “正是。”敌烈晃了晃手里的绳套,“乖乖钻进来吧,免得多受苦头!”

    特满双手一叉,行了个礼:

    “敌烈兄弟,老特满得罪了萧大王,只好带着手下背井离乡,头也不敢剃、话也不敢说,生怕被人认出是契丹人。

    你看在咱们曾一同征战的情面上,能饶人处且饶人吧!”

    米入斗心中一动:“萧大王?想必就是萧挞马。部落里的人遮遮掩掩,原来是为了躲避这只臭猴子!”

    敌烈嘿嘿冷笑:“萧大王侦知你们这窝老鼠躲在这儿,传令虎刺都统,派我来捉拿你。兄弟军令在身,没有办法。”

    “虎刺都统?”

    “西北统兵司的虎刺都统。”

    “西北统兵司的都统不是大石将军吗?”特满的声音里满是讶异。

    “耶律大石私通宋人,已经被拿下待斩。现在统领统兵司两万玄甲铁骑的是虎刺都统。你这颗白头献到他案上,可是大功一件!”

    陀古勃然大怒:“老子先射穿你这颗秃头!”跃上墙头,三箭连珠射去。

    敌烈绳套一挥,将前两箭抽落在地,又抬手接住第三支,接着一俯身,戳起一坨干粪,向陀古晃了晃:

    “你箭法还不如这坨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