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腊月二十八,白雪皑皑,雪花纷飞,银装素裹的盛京城,皇宫。

    历经一场围剿厮杀,本是洁白的宫地上昏染开一朵又一朵炫目的红梅,成排肃严的持器兵将,将所剩不多的叛军制服当场。

    身穿银甲,发髻散乱的忠勇侯双目噬血地瞪着旁人,架在脖子上的利刃,又让他不得不咬碎了后槽牙。

    正三品参将唐大人戏谑地冲其挑了挑眉,握着刀把的手紧了几分,“跪下。”

    忠勇侯只觉膝弯一疼,被唐参将狠狠地踹跪在地。

    此时,身穿皇袍好不威凛的高帝款步从大殿内走出,立于台阶之上,双目含笑地睥睨下头,跪于自己脚下,锐气钝挫,宛如丧家之犬的忠勇候。

    瞧着忠勇侯好不甘心的模样,高帝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无比舒爽地叹了口气。

    “带下去,好生看好咱大盛的忠勇侯。”

    高帝这句[忠勇侯]说得是无比的讽刺。

    忠勇侯脊背一震,瞳孔微缩,拼力地想要挣脱唐参将的束缚。

    “高寅,当年若不是本侯禀力相助,你以为你们高家能拿下这江山?”

    高帝戏谑地撩起眼帘,完全不为其的挑衅而生出半分的恼意,更多的是玩笑。

    “你当年携五千兵马助力先父,屡屡阳奉阴违,落得个破兵残将,你怕且是忘了,你的鼎力相助背后,残害了无数兵将的血汗,朕能许你无上尊荣的侯爵风光,亦能让你成为风光不在的丧家之犬。”

    “朕以为忠勇候该是清楚,你的候爵风光是当年替先父挡下一刀所换,攻城当日,你携领兵将滞留城外,是以为朕少了你一个忠勇候,便无法取下废王头颅?哼,好一个狂妄自大,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

    “不过朕今个倒要谢谢你忠勇侯,不若还无法拔出你这些年费心栽培的上乘精兵。”

    忠勇侯被高帝一句一字的戳着肺管子,只觉得一口老血哽在喉间,愣是吐不出来。

    高帝说着,眸光一敛,语气威严“带下去。”

    唐参将,“是!”

    一直默默跟在高帝身后的大皇子,望着从前风光无二的忠勇侯,如死狗一般被押解离去的背影,莫明的觉得背脊生寒。

    作为父皇亲自带在身边教导的皇子,他竟不知今个忠勇侯领兵闯宫,更不知父皇早已在宫中布设埋伏。

    还有,唐参将不是早于半年前便因重病辞官还乡,可方才他明明见着唐参将比年过半百,仍一身孤勇的忠勇侯还要来得彪悍。

    由此,大皇子不禁多番思绪,想来,父皇的这一步棋,已是下了有半年之久,不,应该还要更久。

    便连南疆战事千里加急首捷送回宫前,他都不知道南疆竟然起战,想他日日伴随父皇身旁,竟半点风声不知,不禁又觉得自己是否太过中庸无能,所以父皇才不与他透露半分。

    平勇伯府,后院书房。

    年岁不过四十的平勇伯怒拍桌案,咬牙暗恨忠勇侯愚蠢而又鲁莽的行举。

    早在父亲离逝前,他便说过,忠勇侯就是一介无脑莽夫。

    今年两疆战事,声西击东的造势,旦凡有那么点脑子都会想到,上头那位何止做了两手防备,他竟还敢领私兵闯宫,简直是自投罗网,害得他们两家废了多年精力栽培的私兵折进去五成。

    “伯爷,不好了——。”

    一名心腹匆忙前来禀报。

    平勇伯恼怒地瞪着来人,“说。”

    “唐参将他领军捣毁截获了两处兵营。”

    平勇伯一口气差点上不来,额前的青筋突突直跳“什么!!!”

    “伯爷!”

    心腹快步上前搀住平勇伯摇摇欲坠的身子,却又被平勇伯大手一挥的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