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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我的盼儿呐!”

    傍晚,村口。天赐爹坐在树墩子上,唉声叹气。天赐娘抱着天赐痛哭,后面站着要儿。

    “我真傻,真的,盼儿早上起来说眼皮儿直跳,左跳财,我还说那是好兆头哩,吃了中饭和我去捡雷公屎,还说她眼皮跳了能捡更多给弟弟吃,我就带她去了。”

    “我单单知道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却分不清左右呐,盼儿早上跳的是右眼皮吧!”

    “哎哟我的盼儿呐!”

    围观的妇女无一不抹泪,和天赐娘同去的妇女庆幸喊去帮着捡雷公屎的是自家女娃,而不是男宝。

    也有好心的老头老妇互相搀扶着上前,“噫天赐娘呐,你家盼儿早上哪只眼皮儿跳来着?”

    “这只。”天赐娘指指自己眼睛。

    “噫,是右眼皮儿。”

    “高老头你左右不分啦,那哪是右眼?”

    “拿筷子的手是右手,怎么是右眼啦?”

    “哎呀是另一只啦!”

    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早上盼儿跳的到底是哪只眼皮儿。

    苏家人静静站在另一边,紧紧注视着进山口。

    萧千袭还没有回来,沈碧玉拿着自己削的长枪进去了。

    苏姣姣已经分食完了桑葚,三姐妹的嘴巴和手指都紫黑紫黑的。

    她很后悔回来报信时没有顺手把捡的一篮雷公屎挎上,她回来报了信要再去,阿爹阿娘和阿姐都不许她去了,连岁岁都说不。

    “阿娘!阿娘!”在阿爹怀中的苏岁岁指着进山口,她闻到了阿娘的味道。

    果然两个身影渐渐走来。

    一个高大强壮像座小山,一个像清澈挺拔像棵白杨树。

    一个背着背篓,挎着篮,一个拖着一条黑黢黢的人。

    “王八回来了!”

    众人打开村口大栅栏,迎上去,帮着拖人。

    天赐娘一看拖的那个人,惊恐大喊:“山匪!山匪!”

    “我家王八抓的。”沈碧玉安抚道:“别怕,王八已经打过他了。”

    尽管那山匪被打得奄奄一息,众人还是后退了两步。

    天赐爹鼓起勇气踢了几脚那黑衣人,“我娃养到十四五岁容易么?眼瞧着都要说亲了,你还我娃!还我娃!”

    “阿巴阿巴阿巴!”萧千袭阻拦。

    “王八仙的意思是别把他踢死了,还要报官呢,让官府的人审审,或许盼儿姐姐还回得来!”苏姣姣解释。

    这......

    众人不说话。

    盼儿是个大姑娘给了,被山匪掳去就算回来了,也不好说亲了,还会连累妹妹要儿、招儿的彩礼,恐怕将来天赐娶不到多好的媳妇还要出很大一份彩礼。

    天赐爹又是狠狠一踢,“我只跟你要赔偿!”

    “你赔我娃!你赔我娃!”

    沈碧玉将篮子递给苏长槐,抱过苏岁岁来,无限慈爱地看着自己的三个女儿。

    她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盼儿那丫头,还好,自己三个女儿都好好的。

    村长扶着哑巴老娘姗姗下了牛车,“我已经报官啦,官爷马上就来啦!”

    “留下四个男人看着山匪,等官爷来,其他人都回去吧,该干嘛干嘛。”

    “天赐娘啊,你是盼儿的亲娘,你要不要一起等着,好求求官爷?”

    天赐娘擦了擦眼泪鼻涕,抱着天赐,坚强道:“不用了,我还有两个女娃呢。”

    苏岁岁:???

    晚上,苏家炊烟滚滚。

    萧千袭把灶烧得旺旺的,锅里的猪油劈里啪啦融化。

    沈碧玉倒入一盆雷公屎翻炒了几下,苏姩姩、苏姣姣送上择好的野葱菜,苏岁岁也将自己择好的两根野葱高举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