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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江县大牢之内,空气中一股腐烂发霉的酸臭味道扑面而来!

    叶辰晔捏着鼻子,一边走,一边往两边的牢房内看去!

    两排囚牢并行而列,中间是一条走道,两边的囚牢内,一个个罪囚蓬头垢面,形容枯槁,如同地狱里的阴鬼一样!

    看见有人进来,这些罪囚们神色各异,有的眼神呆滞,毫不关心;有的向他投去了凶狠、挑衅的目光;有的则好奇地看着他一直“呵呵”傻笑。

    叶辰晔捏着鼻子走过了几间牢房,忽然,他停住下了脚步。

    在一间昏暗、潮湿、阴冷的囚牢内,关着七、八个罪囚,其中有一个年轻的犯人瑟瑟缩缩地独自蜷缩在一边的角落里,低着头,目光闪躲不定,叶辰晔定睛仔细一瞧,正是路平平!

    “路平平!”他急忙紧走了几步,走过去拍着牢房的木栅栏喊道!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路平平一呆,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向外边看去,一张俊逸出尘的面孔映入了他的眼帘!

    “辰晔!辰晔!是你!”他一下子从角落里爬了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到了牢门口,看着叶辰晔,两行眼泪夺眶而出,“辰晔,你快点想想办法救我出去,你快点想想办法救我出去啊!”

    看着满脸淤血的路平平,叶辰晔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显然他在里面没有少吃苦头。

    “好!好!”他拍了拍路平平的手,安慰道,“不要害怕,我一定会尽快把你救出去!”

    “你要快一些,你要快一些啊!这个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再待了!而且我娘在家里没有人照顾!”路平平的声音惊惶战栗,神色惶恐不安。

    “你放心,我这就回去拿钱给王小钱送过去,把钱赔上了,你就可以回家了!”叶辰晔安慰他道。

    没想到路平平一听到这句话,却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路平平,你怎么了?”叶辰晔吓了一大跳!

    “王小员外说,一日不还钱,就是一日的利子钱,他家的利子钱那么高,恐怕······”他绝望地抽泣了起来,“恐怕我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没有那么严重!这不是还有我嘛!”叶辰晔松了一口气。

    “可是你我的家境差不多,你去哪里凑那么多钱?”路平平低着头抽抽噎噎地说道。

    “活人不会被尿憋死,总有办法!”叶辰晔继续安慰他道,“你在里面再忍耐一下,我这就去想办法!还有你放心,你出来之前,我和若若会替你照顾你娘。”

    “好吧,我信你!”路平平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除了你,我再也无人可信了!”

    这句话,让叶辰晔心里又是一阵不是滋味,路平平家境贫寒,说话又不会拐弯抹角,村中很少有同龄人愿意同他交往,这种被人绝对信任和依赖的感觉,“唉!”叶辰晔在心里面悄悄叹了一口气。

    “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他再一次拍了拍他的手,便准备出去,这种倒霉地方,他实在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就在叶辰晔转过身,要往外走的时候,这间牢房的阴暗角落里,突然传来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声音绵软阴冷,仿佛一只毒物成精开口说了人话,让人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位小郎根骨清奇,做的上好的药鼎!”

    声音虽然不大,也没有恶狠狠的语气,却透着一股子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怖味道,总之,让叶辰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凭着直觉,一下子便找到了说话之人!

    只见在这间囚牢的深处,一个蓬头垢面、戴着手铐脚镣的囚徒倚墙而坐,叶辰晔之所以一下子就能确定说话的人是他,不仅仅是因为那人正用玩味的目光在盯着自己,还因为这个罪囚太与众不同了,并非是那种穿着上的特立独行,而是他整个人的气质,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阴寒可怖的气息,让人看一眼,便有一种避而远之的冲动!

    叶辰晔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回头继续向前走去,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家伙,这种家伙,还是少招惹的为妙!

    “啧啧啧,可惜!可惜了!”背后,传来了那人阴恻恻的笑声。

    叶辰晔加快了脚步,这种地方本来就让他浑身不自在,现在又多了一个让他更加不自在的人!

    走到了大牢门口,叶辰晔对着几个狱卒揖了一礼,说了声“告辞”,便向外面走去,但是胳膊却猛然被人一把抓住,并且拉了一下,那人的力道极大,拉得叶辰晔一个踉跄,他连忙扭头一看,抓住他胳膊的,正是那个皂衣汉子。

    “您还有事?”他急忙赔着笑脸问道。

    皂衣汉子盯着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我今日心情好,想给你指一条明路,保准能让你一飞冲天!”

    “噢?您快快请讲!”叶辰晔故作惊喜状地看着皂衣汉子。

    “本朝制度,遵循前朝旧例!”皂衣汉子笑眯眯地盯着叶辰晔的眼睛,“地方官员有荐选人才之职责!”

    “大人您的意思是······”叶辰晔看着他,有一些不明就里。

    “你诗才惊世,正是这‘才’啊!”皂衣汉子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胸脯。

    “大人您说笑了!”叶辰晔讪笑着看了一下自己寒酸的衣衫,“既然是荐‘财’,小生又并不曾有‘财’在身!”

    “哎,叶小郎君说笑了,不是财物的‘财’,是才华的‘才’!”皂衣汉子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您是也觉得小生有才了?”叶辰晔顺着杆继续装傻充愣,一咧嘴,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那是自然了!”皂衣汉子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瞒你说,刚才你做的那首诗,对仗工整,讽古谏今,立意深远,颇有大才啊,我都被你惊住了!”

    “大人您谬赞!谬赞!”叶辰晔喜滋滋地“嘿嘿”笑道!

    “哎,叶小郎君不必自谦!”皂衣汉子煞有介事地摆了摆手,然后神神秘秘地看着叶辰晔的眼睛,“说到荐才,如今正有一个大好的机会!”

    “大人您快请讲!”叶辰晔笑靥灿烂如花,满脸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