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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排到城门口接受排查,守卫们挑开布帘子往里面一瞧,除了一个瘦弱的小孩子在里面酣睡,就是角落里一摞摆得整整齐齐的笸箩,笸箩里装着烧饼。

    里面没有任何柜子之类的可藏人处,一眼便能瞧明白,守卫并没有为难刘大娘,没找到人,便放行。

    刘悦掀了掀眼皮,翻了个身,合上眼真正入睡。

    刘大娘知道刘悦睡着了,路上也不多问了,就自个儿琢磨事,琢磨到家,终于想明白。

    哎……这孩子,是个极其聪慧的,不能当一般无知孩童看待!

    但一打开车帘,面对里面突然多出的一个俊美孩子,惊得刘大娘刚理好的思绪又开始打结了。

    “这这这……哪儿冒出来的?”

    刘悦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简单说明了一番。

    “那县城里那么多人在翻找,找的就是他吧?”刘大娘想到县城乱糟糟的场面,指着孩子的手指都有些抖,害怕的。

    刘悦点点头,那个男孩面对刘大娘的惊慌,有些不知所措地缩在角落里。

    刘大娘看那孩子,即便脏兮兮的都令人赏心悦目,回头看看自家孙女一脸无辜,想到之前善良的行为,便以为这又是孙女大发善心,没有任何指责她这个行为可能会引来祸事。

    招呼两人下车,她进屋喝了口水,冷静了一下,又倒了两碗水给孩子,问道:“孩子,叫什么名字?哪儿来的?”

    看着跟常人有些不同的相貌,可不像是大周人。

    那男孩急切地叽里咕噜一顿说,见刘大娘和刘悦满脸问号,便知对方听不懂,于是用别扭的中原话,慢慢地说道:“我叫塞依复,八岁,来自草原,被人卖到这里。”

    啥玩意儿?晒衣服?

    刘悦扶了扶额,对游牧民族奇奇怪怪的名字感到无语。

    虽然男孩说得别扭,但刘大娘好歹听懂了,觉得这晒衣服的名字好笑,好在忍住了,道了声“苦命的孩子”,便带他去洗漱一番,找了刘子晨不穿的衣裳给他换上。

    自从出了刘悦包浆的事之后,刘大娘对家里孩子们的干净与否上心不少。

    脏不脏的,真的很影响一个人的美观。

    没见刘悦去包浆之后,从人人嫌弃的黑煤炭,成了个人人喜爱的可爱孩子么。

    塞依复自小被卖到大周,四处辗转多年,倒是能听懂大周话,说却说不太好,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

    但这并不妨碍跟刘大娘之间的交流。

    刘大娘帮塞依复换上衣服,感叹一句“果真是比我们这边人长得壮实”。

    就是不知道,到底夸哪里壮实了。

    感叹完,端起黑如墨汁的水往院子角落里倒,低咕一句:“这水,都能拿去肥田了……”

    有儿孙的人,心就是比较软。

    想到之前遇到那些找人的强壮汉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孩子长得又十分俊美,刘大娘的心就更软了。

    这个世道,长得好看的孩子命会更苦,于是琢磨着给孩子吃点好的吧。

    这年头,普通百姓对孩子好的唯一方式就是吃点好的,毕竟穷嘛。

    刘悦想着今日突发事件和两份契约的事,跟刘大娘说了一声,便去找沈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