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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吉真把两个人让到凳子上坐下,分别给他俩倒了一杯水。他把杯子递到云溪琢手里,姑娘慌忙站起身接过水杯连声道谢。

    “谢谢吉真大哥。”

    “自家人谢啥,坐下,坐下,走了一路,一定渴了。”

    云溪琢重新坐下,把杯子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姑娘从来没来过乡政*府,更没进过乡长的办公室,一时间显得有些拘谨。

    从前,她在村里见过几个下去检查工作的乡干部,尤其是那个叫张广才的,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姑娘很是看不惯,自从张广才在爷爷坟前突然晕倒后他就再没去过云楼村。

    云溪琢感觉其他人似乎也没好到哪儿去,一个个耀武扬威、牛逼哄哄的,不得了、了不得。不过,她觉得云吉真和他们不一样,在她看来,云吉真与其说是一个乡干部,是一个领导,倒不如说他依然还是自己心目中的大哥哥,看不出有一点点乡长的架子,他说话依然那么亲切和蔼,对自家人还是那么关心。

    云吉真转身把另一杯水递给云吉释。

    云吉释哪有心情坐下喝水,现在他感觉自己屁股底下好像着了火一样,凳子上似乎钉满了钉子,当着云溪琢的面他又不好发作。况且,自从云吉真当上副乡长以后,他也是第一次来大哥的办公室,再怎么着急也得先控制着点情绪。

    “哥,你别忙着给我俩倒水了,你先听我说......”

    云吉真很沉稳,云楼村大队部失火的事儿他已经听说了,而且他还知道派出所的同志已经把吉喆抓了回来,作为分管全乡治安工作的副乡长,他刚才和派出所的同志通了一次电话,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他料想云吉释八成是为这事儿来的。

    “我倒水又不耽误你说话,你说吧,我听着呢。”

    云吉真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他正了正衣襟,然后拿起一个笔记本打开,又从上衣兜掏出钢笔,拧下笔帽,低头写下几行字。

    云吉释当然不知道这些内情,他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云吉真,他就盼着大哥能听自己把话说完,帮着他把人救出来。

    “哥,是这样......”

    云吉释把云楼村着火的事儿,夏浩搬到傻子家住的事儿,还有吉喆被派出所抓走的事儿等等,全部原原本本地向云吉真学了一遍,声音时高时低,连口气都没歇一下。

    云吉真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还时不时拿起笔,低头在纸上写几个字,似乎在挑重点的地方记录着。

    云吉释一看有门儿,大哥这是在记录啊,他一定是往心里去了,看来有大哥帮忙,一定会把吉喆给救出来。

    云吉释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说的就更详细了。直到他把要说的话全部说完,才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喝完水后,他眼巴巴地望着云吉真,注意观察他的反应,等着他表态。

    云吉真仍然低头继续写着什么,写完了,他把笔往桌子上一放,抬起头问道:“说完了?”

    云吉释回道:“啊!说完了。”

    云吉真又冲着云溪琢问道:“妹子,你有啥事儿啊?”

    云溪琢还没来得及回答,云吉释抢先说道:“哎呀!哥,她和我都是为这件事儿来的。”

    “噢?是吗?”

    云溪琢这时候说道:“是,吉真大哥,阿释哥说得对,我俩都是来救吉喆的。”

    云吉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

    云吉释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

    “哥,你问了半天,倒是想个办法啊!要不,你领我们去派出所,让他们把人放喽。”

    云吉真冷笑一声。

    “呵呵,你说放人,人家就能放啊?”

    “这不是还有你吗?我就不信他们那些公安还不听你副乡长的话。”

    “你小子,亏你没当官。脾气还不小,副乡长咋了,副乡长就能随便去派出所要人?那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云吉释没想到,大哥不但不表态,反倒把自己数落了一顿。

    “大哥,是他们先不分青红皂白把吉喆抓起来的.....”

    云吉真立刻打断了云吉释的话。

    “好了,好了。人家抓吉喆就有抓他的道理,再说,现在不是还没最后确定是他放的火嘛,公安的同志把吉喆带回来也只是询问一下情况,又不是审讯他。”

    “哥,询问,审讯,有啥区别?反正都是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