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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苓放缓了脚步,呼吸好像静止了一样,就在几米开外的地方,会有怎么样的真相在等着她?近乡情怯,此时的她反倒有种想要扭头就走的冲动。但是已经到了这里了,再回头未免太过可惜。

    倒数第三个房间,正是这院子的主院,门口的珠帘上嵌了一层白纱,几乎看不清楚屋内的情况。

    苏苓有些迟疑,炎夜麟就在里面麽?

    就在这个当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放着吧。”

    熟悉的音色音调,却是陌生的语气,是炎夜麟,又不像是炎夜麟。若说他在苏苓面前是温文尔雅的,那么此时他就是淡漠而威严的,语气中自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是身居高位多年的人才会有的。

    这样的炎夜麟令苏苓觉得无比的陌生。

    她敲门的手顿了顿,没有动作。

    屋内响起一个女子娇俏的笑声,似乎完全没有被炎夜麟的语气所威慑,就好像笃定对付绝对不会伤害她一样,一如既往的轻松和惬意,话中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装瘸子这么久了还没适应别人的服侍麽?”

    装瘸子?

    苏苓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她只知道炎夜麟的脚疾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行走,却从未想过他的脚疾竟是假装的。原来在她面前,他竟是从未有一刻是真实的。枉费她竟还担心会伤害到他,也许他根本就从未放在心上过?从前她有多愧疚,此时她就有多失望。

    屋内的笑声更像是一种无言的讽刺。

    炎夜麟似乎笑了,语气平淡,“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没有一句好话。”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他对女子道:“这一次我尽可能待久一些。”

    “怎么,不想回府里去了?”女子似乎什么都知道,“是不是府里的人伺候得不如我精心了?你才娶侧皇妃,听说是为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却不知比我又是如何?”

    炎夜麟似乎沉默了,半响才笑

    道:“有些事跟你能说,跟她却不能。”

    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苏苓只觉得浑身冰冷。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怪罪炎夜麟,因为她一开始会答应这桩亲事,也只是为了利用他而已。所以他在她面前演戏,装痴扮傻,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可是为什么听到炎夜麟那句话的时候,她会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呢?

    她对他明明并没有任何男女情爱的感觉,为什么还会觉得被背叛了呢?

    苏苓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

    她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掉头就走,然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们两个还是维持着面子上的情分,待到时机成熟,他们就能够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可是她的脚步却好似有千斤重,一步也挪不开,待她反应过来之时,她的手已经敲响了韶月的房门。

    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去问清楚,炎夜麟不是那样的人。

    房内的人听到敲门声,静默了片刻,随即传来韶月的声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