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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好眠。

    第二天,薄井颜进剧组了。

    骄阳似火,烈日灼灼。

    宁逾明举着把伞,把穿着军服面色苍白的小天王扶到阴处躺下,一手喂温水一手轻轻扇风。

    这是一个民国类电影拍摄现场,全明星阵容,大导演大制作,薄井颜在里头出演**军官男三号。

    导演要求严格,大牌们还可以讨价还价一下,位于转型期的薄井颜没办法,激烈的动作戏导演完全不许用替身。

    又是三伏天里出秋日外景,精心制作的戏服无法替换,连日里散发出糟糕的气味,薄井颜闷在里头,状态不佳时常ng,真真被搞得死去活来。

    宁逾明在一旁伺候着都觉得减重有望,对一直死咬着牙坚持、不抱怨不多话的薄井颜倒有几分改观,这人也不完全是爆娇美少女脾气嘛。

    敬业和认真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但折腾其他敬业和认真的人就不太值得尊重了。

    连日里导演对他批评不断,挫败压力之下,薄井颜开始作天作地为难小助理宁逾明。

    一会半夜要吃这个,一会凌晨要喝那个。嫌洗脸水太烫,嫌买来的咖啡太次,嫌偷偷开小灶买回来的外卖里有地沟油。深夜失眠也强行抓住宁逾明要他给房间换上熟悉的床具,突然对新歌有了灵感也吹拉弹唱日夜不休。

    宁逾明有时想朝薄井颜咆哮:“再犯病我就□□你!”又想想以后项小飞回来,万一看见家里的无头初音恐怕得再死过去一回,只好作罢。

    他决定找薄井颜摊牌。

    一天戏拍完,薄井颜正在剧组统一订的酒店房间里写歌。

    他半靠着床头,一只腿盘在床上,一只腿轻轻晃悠,抱着吉他轻轻拨弄,嘴里哼出的小调意外好听。

    见宁逾明进房,薄井颜抬头,脸上还有点沉迷音乐的迷茫,平日里总盛着不耐烦的琥珀色的眼睛沉静许多,说不出的好看和潇洒。

    可惜他这一款不是宁逾明的菜,宁逾明走到床边,拉过一条椅子坐下,直直地望着薄井颜。

    这几天共患难下来,特别是长工宁逾明努力完成了薄大明星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提出的任何无理要求,在他的严密监控下,宁逾明并没有对他做出任何骚扰和不当举动,薄井颜对他也产生了一点点改观。

    他都怀疑以前屁事不会、叫他做事一定搞砸的项小飞被送去偷偷上了个秘密助理培训班外加狂吃了一把仙丹。

    因此薄井颜一边心里想着“不会有什么阴谋吧。”一边对宁逾明没那么排斥了。

    此刻被打扰了写歌他还有点不爽,说:“有什么事不能等下说。”

    宁逾明对他翻了个白眼:“薄老爷,我给你当了这么久的小丫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两句话的功夫总能给我吧。”

    薄井颜被他这副无赖样噎得一梗,心想“项小飞也会这么说话”,但其实他跟项小飞也完全不熟,没说过几句话(项小飞太怂了),因此只是一个念头闪过便忘了。

    他把吉他放下,转了下身子,两只腿都放在地上穿好鞋,才不耐烦地催促:“你快说。”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面临的形势非常严峻。”

    薄井颜“哼”了一声,不以为意。

    “你说不定会被导演换掉。”

    薄井颜立马抬头震惊脸好几秒,又反应过来“切”了一声。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不懂乱说,我的镜头拍了这么多,官宣也报了名字,怎么可能临阵换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