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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朝歌其实在昏迷的第三天就醒了,可是他伤的实在是太重了,就算是醒了也不能下地自由活动,人其实就是这样,在精神紧绷的时候,哪怕身受重创也不会觉得什么,一旦放松下来,那浑身上下的创伤能疼死他。

    醒过来的路朝歌第一件事就是将那名给他动刀的医官叫了过来,他想看看谁胆子这么大,连麻药都不给他用就敢下刀子,他被活活疼醒了好几次,那种感觉没有感受过的人永远也感受不到。

    一说这件事,那医官倒是对麻药来了兴致,一直追问路朝歌什么是麻药之类的,这个时候路朝歌才知道,这个时代还没有麻药这种东西,以前他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也就没去关心过这个问题,果然是不打在在身上不知道疼啊!

    路朝歌就将麻沸散的配方告诉了医官,让他赶紧去调配,看看能不能调配出麻沸散,有了这东西对于军队来说那简直就是至关重要,有多少人都是因为忍受不住那股子钻心的疼痛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路朝歌每天就是百无聊赖的躺在病床上,每天按时吃饭按时睡觉,都快把他给憋死了,可是现在外面的天气不允许,要不然于吉昌等人也能把他抬出去溜达溜达。

    这天,憋得实在难受的路朝歌,让人将夏侯闻叔给抬了过来,两个人好歹是能躺在那聊聊天。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已经名扬天下了?”夏侯闻叔躺在那,因为受伤的缘故,他的头也不能转动,只能直挺挺的盯着天棚看。

    “现在估计够呛。”路朝歌说道:“你的等我回了长安城,然后给你大肆宣扬一番才行,不过史书上肯定会记下一笔,就比如会这么写,建昭……现在是建昭几年了?”

    没错,路朝歌说的就是建昭,刘子钰的年号,而不是刘子钰儿子的年号,因为路朝歌不承认这个皇帝。

    “不重要。”夏侯闻叔说道:“你接着说,我想看看,史书上会怎么记录我英勇无畏的精彩一战。”

    “草原寇边,楚大将军路朝歌率众击之。”路朝歌想了想说道:“围城第四日,草原大军后撤,大将军路朝歌率三千重甲进击而出,夏侯闻叔将军紧随,两人连破敌军数阵,踏阵而入,破敌余野,擒草原王岔苏台,二人身披创伤数十而还。”

    夏侯闻叔听的津津有味,可路朝歌却不再开口,他等了半天之后,道:“没了?”

    “没了。”路朝歌说道:“你还想要多少?”

    “我左冲右突,横刀立马怎么不多写写?”夏侯闻叔道:“我这么勇,那不得大书特书啊?”

    “你知足吧!”路朝歌说道:“史书啊!能留下你的名字就不错了,你还想要什么啊!”

    “不行不行,我要是能回长安城,我得找史官聊聊。”夏侯闻叔说道:“怎么也得给我大书特书一番才行。”

    “就那帮又臭又硬的家伙?”路朝歌嗤笑道:“那就是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都不带看你一眼的。”

    “这么大的一场仗,就一句话带过了?”夏侯闻叔道。

    “关于咱俩的就这么一句,但是整场战争估计怎么也得七八句话吧!”路朝歌想了想,说道:“你们发现吗?我们的史书记录胜利往往只是一笔带过,但是记录失败却是大书特书,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夏侯闻叔问道。

    “因为胜利只能让人沾沾自喜,而忘记了失败的教训,所以在记录胜利的时候,简短截说一笔带过,让后人知道我们曾经辉煌过就可以。”路朝歌说道:“但是,失败可以惊醒后人,告诉我们的后人,你要想避免这样的失败,就要接受前人失败的教训,从前人失败中吸取教训和经验,然后让我们不再失败,不再被欺负。”

    “你说的好有道理。”夏侯闻叔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这么牛的一战,就这么一笔带过的原因?”

    “对。”路朝歌笑着说道:“前几年我在南疆打了一仗,那一仗大不大?”

    “大啊!”夏侯闻叔说道:“杀人百万,我都不敢想。”

    “知道大楚的史官是怎么写的吗?”路朝歌问道。

    “怎么写的?”夏侯闻叔反问道。

    “楚,建昭元年,夏,南疆十数小国兴兵来犯,卫国公、骠骑大将军路朝歌击敌于南疆,杀敌百万而还。”路朝歌说道:“就这么一句话。”

    “这么简单?”夏侯闻叔质疑道。

    “就这么简单。”路朝歌说道:“但是我很知足,因为我守护了南疆,守护了百姓,就这么简单。”

    “要不怎么说南疆的那些百姓心心念念你能回去呢!”夏侯闻叔叹了口气,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南疆取了?”

    “不急。”路朝歌笑着说道:“南疆啊!早就是凉州的地盘了,不过就是还没实质性的占领罢了。”

    一想到南疆的那些百姓,路朝歌就笑了起来,不能不笑啊!那是一群很可爱的人,他们知道感恩知道谁对他们好,知道……知道很多,路朝歌和周静姝的婚服还是南疆百姓凑钱给他们做的呢!

    这可比史书上大书特书牛多了,一个将军能得到百姓这么重的感谢,历史上也找不到几个喽!

    两个人正说话的功夫,路朝歌的房门被推开,就见三个人出现在了大门外,路朝歌不能扭头去看,就开口问道:“谁啊?赶紧关门,不知道我现在重伤未愈啊?”

    “二叔。”李存孝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

    “臭小子,你怎么来了?”路朝歌虽然不能扭头去看,但是自己侄子的声音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二叔”

    “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