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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为什么?

    这种颜色实在是太黄了,根本就不是正常的颜色。

    在几个人的惊奇中,刘银柱无意中用勺子在盆里不拉着,突然找到一大块东西。

    大家爬到盆上一看,原来是一大块洗衣服的老碱!

    直到这个时候,那两个吃货,才感觉到胃里和嘴里整个不对劲儿,他们说嘴里越来越苦越来越涩,原来就是这个原因啊。

    当时刘银柱立起一双吓人的眼睛瞪着张跃麟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不是要害死我们两个人!”说话间,他居然猫腰顺手操起地角的一根镐把,要修理张跃麟。

    张国虎嚯地一下跳起来,手指刘银柱的眼睛骂道:“你小子给我动动!你给我动动!别看这里离你们村子不太远,你要敢把他动一动,我能把你们家抄了。这么小的娃娃,跟我们出来吃苦受罪,辛辛苦苦的主动给你们做饭,你还能这么对待他?这道理很简单,我们吃的那种大块颗粒盐,和老碱差不多,最多也是他无意中放错了。你们吃了我们也吃了!何况在你们不在的这几天,他还不断担心的问我你们的情况。这几天我们一天也没歇着,每天就是澄金子,现在澄了二十多克金子。这两个娃娃还和我说,这都有你们的份儿!所以,哼,你小子要再有其他的想法,第一个饶不了你的就是我!”

    尽管本质上刘银柱不是一个好东西,坏人往往就往坏的方面想,但是毕竟张国虎是一个长辈,何况刘银柱知道张国虎也不是吃素的,为此只好偃旗息鼓。

    何况苏满金也在旁边不住的劝架,为此这件事情很快也就过去了。

    苏满金不是一个坏人,只是一个非常小气的人。张跃麟主动给他们做饭,他又听说这几天他们吃牢饭的时候,人家不仅辛苦淘金,淘了金还有他们的份,就深受感动,甚至说话的声音也有一些变声变调。

    直到后来在三爹的一再询问下,张跃麟才藏头露尾给三爹说了当时的情景。他做好面片的时候,给他和三爹跃堂哥每人用大碗盛了一大碗,他估计以他们的饭量这一大碗也够了,剩余的那一大盆就归那俩小子了。趁他们不注意,他把那一块老碱放到了面条盆里。哈哈,就是这么个情况。

    当时三爹盛赞道:“你小子做得好!以后只要有机会,就这么做。两个小子不是俩个好东西,尤其是刘银柱那个王八蛋,吃喝嫖赌,真不是好东西!”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就是在之前的那道河槽里,不断地打洞子淘金……但是总的来说,只是能够得到一些辛苦后的普通回报:好的时候一天能得到三五克,七八克金子,但是打洞子的时候或者在淘金子的过程中,三五天放空也是常有的事。像之前张跃麟他们三个人一下子能够打到那么一窝金沙的好运,再也没有出现。

    张跃麟多次试图有意的在大脑里臆想如何听到脑语,如何得到一些启示,但是多次试尝之后都失败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的大脑里没有出现一声脑语。

    他们就这样断断续续忙乱了一个多月,最终也没有多少收获。毕竟多一半时间是白忙活或放空,另外还要吃喝拉撒,还要给人家交管理费。

    当然按照苏满金那种庄稼人小门小户人家精打细算的算账法,只要不窝在家里,出来每天能在这里淘金,怎么算下来也比待在家里划算。按照他掰着手指头给他们几个人的说法就是:首先嘴和屁股不能缝住,在家也得吃喝,在这里也是吃喝,家里和在这里待下,消费差不多,只要把自己管控住,不去村里的小卖部随便买烟酒,在这里除了租房花点钱,开支也不大。待在家里一年三百六十天,无非也就是忙乎地里的那些营生。其实一年四季,从春天犁地到种地和锄地,到秋天收割,总共加起来有一个半月,差不多也忙完了。其他的时间,待在家里就是当一个“温家鬼子”。

    按照苏满金的说法,即使他们现在出来淘金子,隔一段时间也不耽误回家里忙地里的营生。

    因此按照苏满金的意思,哪怕每个人平均三到四天能够淘到一克金子,也如同赚了。

    是啊,难怪苏满金说开支也不大,他既不抽烟也不喝酒,出来外面没有一点开支。当然准确的说,他是只喝别人买的酒,自己从来不会买一瓶酒。

    就是在他们两个人被放出来的那天晚上吃完面片之后,在三爹的挖苦带讽刺下,包括一再给他们两个人强调,即使他们这几天“从里往外眊”的时候,他们这边辛苦澄的金子也有他们的份儿,种种语言的挤兑和引导下,苏满金也没主动出去买一瓶酒。他从始至终装得傻愣愣的,就像什么也听不明白似的。

    后来,还是刘银柱为了感谢家里的三个人,出村里买了烟酒,花生米和罐头等。

    在这方面,刘银柱和他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想法。这小子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淘到多少金子,是为了往这些红火的地方走,找热闹,撩一些大闺女小媳妇儿。

    不过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继续想把这种活计干下去,某一天终于也干不下去了。

    这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大河槽里的人们正在热火朝天乱哄哄淘金的时候,从村庄那个方向开来两辆草绿色的212汽车。两辆汽车开到淘金的河槽畔,车上跳下七八个人,二话不说就把一些淘金者抓住往车上塞……

    一时间整个河槽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人们赶紧把淘到手的金子揣在怀里,提着摇盘,四散飞逃了。

    逃到四处山坡上的人们慢慢才得到这样的消息:之前他们交了管理费,人家给他们开的二指宽的“探矿证”,那仅仅是当地公社临时的一个许可证。

    现在是县里的公安局和黄金办下来整顿淘金的事情了。

    接下来连续三天都是这样的情况。没办法,淘金的事情看来只能暂时打住了。

    其实对于张国虎来说,这还是一件巴不得的好事情呢。本质上来说,他也是一个浪荡货,这段时间他早已经手痒痒的在这里呆不住了,好多的时候还是张跃麟这个晚辈,用那种巧妙的语言把他留在这里的,不然的话他早就走了。他的本性就是手头不能有钱的那种人。只要有两个闲钱,赶紧吃干花净,再赚赚,再花……再说以后的事,根本就不是那种有常性的人。

    临时淘金的五人组合,这会儿最想暂时散伙的,其实是三个大人,而不是张跃麟他们两个孩子。

    苏满金嚷嚷着说,反正在这里淘金暂时是淘不成了。正好这段时间也该赶紧回家里锄地了。

    刘银柱呢,不管好坏这段时间手头又有了一点金子,他想在周围一些红火热闹的地方浪荡,这是他的本性。这是其他人对他铁定的认知。当然实际上大家在这方面还没有完全看透他的内心世界。这小子是一个心眼活泛的人,通过这两天公安局和黄金办来人,让他忽然之间脑洞大开,心中窃喜,认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发财的路径。

    张跃麟张跃堂不需要赶回家做这做那,也没有那么多臭毛病。在堂哥张跃堂的邀请下,张跃麟想,干脆就陪着他,去他舅舅家串个门吧。反正他们淘金临时租住的这个新明壕村庄,距离张跃堂舅舅家的村庄,也只有二十多里路,比回他们张家沟要近得多。

    通过事后好多迹象和他脑补出来的结果,张跃麟事后才确定,肯定是这次跟着堂哥张跃堂去他舅舅家串门时,他行好积德,才有随后的结果。不然的话,他没有随后那一连串的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