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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亭子里静得落针可闻。

    苏默尧不打算劝程姎,其他人自是也没这个打算,即便有,跟苏默尧一样,张不了这个口。拳头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再换句通俗易懂的,换位思考。如果这次被陷害的是自己,自己会原谅林言知么,会乐意见到身边的朋友来劝,放对方一马么?

    不会的。

    受害的是自己,没有安慰也就罢了,还反过来要他心胸宽广,得理饶人,这不是伤口上撒盐么。

    就连梁少珩都懂这个道理。

    “别看我,放心,我不会跟你家程姎说这个的。”

    从大家进了这个亭子谈起林言知的事开始,夜非白的目光就有意无意地在他脸上扫了几个来回,苏默尧问有没有转圜的余地的时候,索性避都不避了,视线呈直线。

    兄弟多年,梁少珩还不知道夜非白在想什么,只是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他是心仪林言知,可也没有心仪到不分是非,黑白颠倒,没有原则的地步。

    “心里放下了?”

    “放不下又如何,放得下又如何。”

    “放得下就还是兄弟。”

    “要是放不下呢?你还打算跟我绝交么?”

    “你说呢。”夜非白摸着杯子边缘,似笑非笑地看着梁少珩。

    倒不是怕梁少珩钻牛角尖,中了林言知的毒,一头进去出不来,跟他生嫌隙。而是担心这家伙闷着不发泄,进而毁了自已。

    要林言知是个好的,梁少珩受情而困,颓废自毁,还能理解。

    可林言知不是啊!

    这么有心机有城府还有手段还心狠手辣歹毒没下限的女人,不值得他这么自甘堕落。

    为什么说他自甘堕落呢?

    江书逸说这几天天天晚上梁少珩找他喝闷酒,心情不好,偏偏又什么都不说,只顾喝酒,喝得胡子都长出来了也不知道刮一下,今天倒是没有看到胡子,显然是刻意收拾了一下,怕家里担心。可就算如此,眼里的黯淡也掩盖不了他全身散发出来的颓废。

    苏默尧也感觉到了,拍着他肩膀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就搂了搂,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

    言知喜欢老夜,老梁喜欢言知,他们都知道,就是没有点破而已。私下也以为,老夜心硬,不喜欢肯定就会一辈子都不喜欢,言知那儿没戏。不过她是女孩子,心地软,老梁追着追着说不定就追到了。

    毕竟一个人在原地等太久了,也会累,累了就想找个港湾休息,老梁就是最好的备胎啊!

    又有钱,又有家世,对她又专一。

    气氛太压抑了。

    季安玥喝了两杯茶,谁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来转移话题。余光一扫,恰好就看到夜非白脖子上那条围巾。

    离得近,上面的针法就瞧得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