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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一辆蓝色的罗马尼亚“阿罗”牌吉普车飞驰在草原上,它已经远远的驶离了案发现场。一夜过去,太阳在草长莺飞的广原边界升起,壮美的景色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饥饿让小男孩从睡梦中醒来,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汽车的后排座椅上。车窗外的世界是那样陌生,他定了定神,回想起昨天下午,他坐在长城脚下的一条长椅上喝着“北冰洋”汽水,等着去卫生间的妈妈和哥哥回来。他遥望着伸向大海的“老龙头”,海浪不停的拍打着城墙。一个笑嘻嘻的豁牙叔叔向他喷了点香水,自己便睡着了。

    物是人非,那样难以置信,阳光透过玻璃刺痛他的双眼,一只雄鹰在不远的空中翱翔,俯视着苍茫的大地。

    “这孩子是不是哑巴,怎么不哭也不闹呢?”一旁的豁牙男人摸了摸他的头,问开车的人。

    “不哭不闹还不好?省的咱们费事。”司机冷冷的说。

    “叔叔,我们这是去哪啊?我饿了。”男孩抬眼问豁牙的男人。

    豁牙的男人一愣,心道,原来这孩子不是哑巴,他的平静真让人出乎意料,“叔叔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里有一个湖,湖边有很多马,你骑过马吗?”说着,递给了孩子面包和一根香肠。

    国道把吉普车引向了山地,过了山再走两个多小时就到了E县,既然孩子不哭不闹十分听话,中午就可以在E县吃顿涮羊肉了,两个绑匪打定主意继续赶路程。

    山并不高,山势却陡峭,断壁裸露的岩石中铁含量很高呈现灰黑色。

    忽然,车内弥漫出一股香味。

    “什么东西这么香?”司机侧过脸问同伴。豁牙男人也很疑惑,开始四处寻找香味的来源。小男孩指着座上的帆布包,帆布包的一角已经被某种液体浸湿,“叔叔,你的香水瓶漏了。”

    几秒钟之后,昏迷的司机驾驶着高速行驶的汽车径直冲下了断崖……

    傍晚时分,老猎人脱里骑着他的马走在路上,今天他的收获并不多,只有两只野兔和一只黄鼠,这样的战果连猎狗都显得无精打采,耷拉着头跟在马后踽踽而行。这位参加过抗战的老兵已经七十岁了,但并不影响他机敏的判断力,正像他背后的那杆老枪,虽然旧损,却依然精准。

    转过山脚,猎狗突然警觉起来,它快速的冲到了前方,消失在一片灌木之中。不久,传来了连续不断的犬吠。脱里御马前行,看到了坠崖的吉普车。两个男人死了,孩子还活着,只是头部重创,陷入了昏迷。

    孩子在老猎人脱里的木屋里醒来,他感到天旋地转,头痛恶心。慈祥的老人端来热气腾腾的兔肉汤,这让他的体力和精神得到了迅速的恢复,但在清醒之前的所有记忆却再也没有恢复过来,包括自己的名字。

    “孩子,你叫什么?”脱里问道。

    ……

    傍晚,S市南关派出所。

    “他叫萧远峰。”一个眉心有痣的女人刚刚平复了心情在做着笔录。他的另外一个儿子萧奇山正坐在旁边,眼含泪光的望着妈妈。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丢了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讲简直是要命的事。骄傲的骆冬萍开始后悔一个星期前愤然出走的决定。她想不通,自己为丈夫生了两个儿子,丈夫却把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领回了家。

    “多大?”民警抬起脸问道。

    “弟弟8岁了。”骆冬萍愣神的时候,大儿子萧奇山替妈妈回答了警察叔叔的问题。“叔叔,弟弟和我穿一样的衣服,跟我长得很像,您一定要找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