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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香岛?去哪里呢?

    直到这个时候,程西才知道世界太大了,大到没法选择。也便是此时,他才真正体会到,那些离开了又想归来的人,是多么怀念祖国母亲温暖怀抱,纵有家资亿万金,不及梦中乡土亲。祖国啊,要爱她,要守护着她,那里是家园,那里有亲人。

    “跟我回南K吧?你会爱上那个地方。”泽先生捧着程西的脸说。

    “我只会说英文,沟通会有问题。”程西叹了一口气勉为其难地说。

    泽先生诧异的望着他,“怎么,你还想离开我?”

    程西笑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泽先生也没有指望着程西回答出令她满意的答案,假如倒退十年或者往后三十年,泽先生就是拼了命也要问个究竟,可现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多情的儿女谁能抱有一丝额外的幻想呢?

    可偏偏有趣的是,这种奢侈的东西任何人都拥有。在泽先生的幻想中,她和程西会结婚,为他生下两个女儿,一个长得像程西一个长得像自己,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没有挣扎和杀戮,平平安安的度过自己的一生,一定要死在程西之前,因为她经受不住先失去爱人的痛苦。

    想着想着,泽先生竟然哭了,她的泪水很咸涩,因为自己的幻想只是普通人最平素的生活,她为人生选择了一条歧路,虽不后悔,却深感惋惜。

    半岛,美丽但并不富饶的土地,在程西看来,经济发展的程度并不完全取决于资源的保有量,在历史上,它曾长久的附属于我国,这就注定了文化上的一衣带水和民族情感的血脉相连。在政法大学的图书馆里,程西曾经读过一本关于它的游记,有趣的是,这本游记从整体上俯视了半岛而并没有受到地缘性政治割裂的影响,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一个人跨过了鸭绿江,一直走到了这片土地的尽头,他的眼里是大川大江,并没有刀枪的对峙。

    一下飞机,南K特有的现代化气息就扑面而来,在上个世纪的后半段,这个亚洲国家的崛起惊艳了世界,不仅举办了奥运会还创造了经济腾飞的神话。

    泽先生饶有兴致,在这里她可以说母语,表现出最自然的状态和心情。水先生早已获知他们的到来,经纪人草先生的车已经在机场外等候。

    草先生是一位女性,她是水先生的妻子,草先生端庄娴美,更像是一位艺术家。泽先生悄悄的告诉程西,不要小看草先生,她不仅是跆拳道黑带七段,还是卡罗林斯卡大学的医学博士,如果不做经纪人,她可能会成为一名顶级的外科医生。

    看到泽先生的失臂草先生唏嘘不已,她们在用母语交谈,程西并不知道在说什么,单从表情来看,泽先生的情绪激动,草先生虽然语气平和,却仍然感到她愤愤不平。据猜测,大抵是泽先生提及了掌门人。

    城郊,村庄,并不豪华却宁静的小房子,水先生住在这里。他坐在石头堆砌的井口,悠闲地喝着茶。水先生并非看似杀气腾腾的人,他和风先生年纪相仿,形体高大强健有点像老于,穿着民族服饰,倒显得仙风道骨。只是,眼角眉梢的儒雅之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傲慢。

    “等你们很久了,草先生先安顿着住下。”为了照顾程西,水先生说着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