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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等程西给风先生打电话,风先生的电话就到了,令风先生很意外,接电话的竟然是程西。但他更加意外的是,程西告诉他耕先生已被鸿门掳走了。风先生沉默了良久,对程西说,“地先生,你们先不要动,现在交给你一个更重要的事,我们已经找到了泽先生,她的状况并不好,你去一趟吧。她在……”

    沼先生离开香岛飞往了火奴鲁鲁,他亟需要见到风先生,香岛已经成为了风先生的极度关注的麻烦地方。在他走之前,和程西见了一面,转达了风先生的指令,“在没有接到下一步指令之前,不允许泽先生复仇。”

    老旧的住宅区,带着香岛独特的历史记忆和味道,这里曾是不列颠的殖民地,所以依然能看到英式的建筑风格和不经意的角落里若干年前的王冠印记,很多年轻人从这里走出去,很多老人仍在这里居住,乡音相印。

    程西打开一扇门,里面住着一个女人,断臂的女人。

    几个小时之前,沼先生离开的时候,把地先生要来的消息告诉了泽先生,泽先生很高兴。竟然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她忽然发现,房间太过于杂乱无序,甚至有些脏。她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几乎都认不出来了。泽先生不希望程西看到自己现在的狼狈,于是开始精心的打扫打扮,就像一个等待多年未归的丈夫的贤妻良母,有些激动和局促。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会有这种心态,但止不住狂跳的心让她只有这样做才能安静和平复下来。

    终于一切就绪,她仍有些紧张,索性再次点了支烟,这支烟盖过了香水的味道,显然是那么的不合时宜。该不该把残肢用衣服盖住呢?成为了让泽先生纠结的问题。就在这时,门上响起了钥匙插入的声音,唉,人就是这样,有些事尽管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物质上的,心理上的,但当关键时刻的来临,就会突然变得紧张。

    程西走进门,尽管是下午一点半,一天之中阳光最好的时刻,屋内的灯仍然全部亮着,过堂的风扑面而来,携着让人莫名心跳的香水味夹杂着熟悉的骆驼牌香烟的味道。泽先生站在镜子前,她穿着一件性感的紧身短裙,却披着一个皮夹克,这种穿搭显然是不协调的。她的紫色头发披在肩头,阳光下妖冶的妆容仍然让人惊心动魄。

    “泽先生,你好吗?”程西放下背包,微笑着问道。

    一个男人,在温暖的午后,如约的到来,泽先生身体里一半属于他的血液感知到了自己主人的到来,瞬间沸腾了起来。泽先生愣了半天,望着程西熟悉的脸庞,居然说不出一个字。程西随手关上了门,借着风,门发出了一声闷响。泽先生如梦方醒,她不知道自己用怎样的方式跨过了这几步的距离,但当她睁开眼,自己已经用力的抱住了程西。

    女人,都有公主梦,都有少女心。能够看到这一面的人,必定是她最爱的人。

    泽先生像一个小姑娘般的哭起来,近乎撒娇的越哭越起劲。自断臂以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这个男人,她的所有坚强似乎都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程西也被感染,动容的闭上了眼睛,如果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流露出最真挚的感情,那么她一定是可爱的,而经历了那么多波折与危难,她更加可悲可怜,程西也抱着她,轻轻的抚摸着泽先生的头发。

    狂吻,像久别重逢的爱人,断臂的泽先生是维纳斯般的美人。该用什么来表达这种不是爱情的情感呢?该用什么来宣泄压抑很久的并非思念的思念呢?该用什么来填补肉体和心灵上的迥异于空洞的缺憾呢?一度开放的泽先生,竟然娇羞起来,她像一只绵羊,像一只猫,像一坛被埋藏了多年未曾有人打开的佳酿美酒。她不再有憎恨,不再癫狂和居高临下。就在这一刻,她成为了程西身体的一部分,如同一滴水融进了另一滴水。

    为什么要走出去?两个人的世界不需要走得太远,泽先生睡在程西的怀中,多日以来,她独处的夜晚总被疼痛和噩梦捶得粉碎。她也曾试图说服自己,让同为男人的沼先生安慰自己空虚的欲望,但她失败了,她对程西的想念让自己再也无法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道德束缚,以一个词叫“守身如玉”,虽然泽先生对这个概念很模糊,但自从程西用生命来换取自己的重生,重生的就不再只是肉体了。

    一个电影里有很经典的一句台词,“从来只有事情改变人,人改变不了事情。”

    这句话极其适合泽先生,她被人生中的大悲大痛所改变。但却同样说明,这句话并不适合程西,程西的确改变了一些事。

    情欲这种东西很特别,当你释放它的时候,有时会在道德的铁壁前撞得粉身碎骨,当你约束它的时候,有时又会让人喘不过气。这世上有多少事能说得清楚看得明白?匆匆几十载,绝大多数人都搞不懂,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彻悟,可彻悟了之后呢?山的后面仍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