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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波浩渺的八百里洞庭湖,这云梦大泽的历史残影足以丰满东部的鱼米水乡。

    “画舫乘春破晓烟,满城丝管拂榆钱。”春风拂浪,一乘画舫远离岳州,天与地之间是那样接近,这水并不是海洋,却足可以用波澜壮阔来形容。迁客骚人的胸襟因此景致而豁达,抑郁乡愁也可以凭此抒怀。

    夜色伴随着晚风降落了下来,这样的温度最舒适,惹得人敞开心扉,壮怀激烈。

    耕先生陪着雷先生吟诗作赋,两个外国人竟在异乡大谈其古典文学之美。风先生则邀来泽先生在一旁品茗闲聊,都是南K人,泽先生还是老掌门人的女儿,在风先生眼中,泽先生如同胞妹般亲切。

    “他好吗?”泽先生当然问的是天先生。她们已经快两年没有见面了。

    风先生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他?”

    泽先生摇摇头。见什么?两个人现在如仇人一般。泽先生有怨,天先生有恨,借着仅存的一点面子,近乎老死不相往来。

    “他们和好了?”泽先生又问,她并不在意天、水两位先生之间的斗法,更在意父亲一手创建的八仙堂。

    水先生是鸽派,他一直对老掌门人忠心耿耿,当年的火并他只赞成让位于天先生,并不赞成伤害泽先生的父亲。所以近些年来,他和天先生也貌合神离,对很多组织里的决策持否定态度。

    风先生一声长叹,目光锁住远处灯火依稀的村庄。四十岁的他已经萌生了退意,生活使他疲惫不堪又难以割舍,人生苦短,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之下,激流勇退未尝不是好事。他怀念当年兄弟八人缺衣少食同甘共苦的日子,怀念在险恶江湖中大家手挽手打天下的热血豪情,怀念天先生义薄云天为兄弟们舍生忘死两肋插刀的岁月。

    可现在,都如过眼云烟一般不复存在了。忆往昔峥嵘岁月,风先生心头泛起阵阵苦涩和凄凉,自古英雄皆落寞,万里愁云在高处。

    “他……是个很特别的人!”泽先生提到了程西,好像在极暗的空间燃起了一支火柴。又好像在夏日沉闷的午后,响过一一声惊雷。

    “哦?”风先生对泽先生给予一个男人这样的评价感到意外。男人,在泽先生的世界里从不会得到关注,以他们为刍狗。特别的男人,该是个什么样的特别法呢?

    “你不觉得殷先生告诉他太多事了吗?我们认识的殷先生是怎样的男人呢,一个如此高傲的人,就算死也绝不会妥协到这个程度。”泽先生深吸了一口骆驼牌香烟,迷离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忧伤。“我猜,殷先生并没有死,他只不过是不想或不能再回来了。我之所以觉得这个年轻人很特别,就在于他能让殷先生做到知无不言。”

    泽先生的话,显然刺激到了风先生敏锐的神经。“你说的不想回来是什么意思?不能回来又是什么意思?”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殷先生去意已决,他不是老早就开始吐槽你们高层越来越不接地气吗?而且,我还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试图向我们中间渗透。”

    风先生低低的问,“什么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