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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事在三言两句之间就被几人商量好了,为了不引起北辰注意,只能简单的,隐秘的操办。

    卓遥那日想再见白芷一面,与她说说清楚,白芷却拒绝了。

    卓遥没办法,他答应了要将这几座城作为聘礼的,于是连夜出发,与宋千汇合,打算用最少的人数,迅速攻下这几座城,还得做得隐秘。

    白芷心里一团乱麻,她觉得这个黑虎并不愿意娶她,都是她骗婚逼婚。

    还有孟问荆的母亲,她躲了这个孟夫人好几天,结果还是被她逮到了。

    孟夫人出现在她办事的必经之路上,偌大一辆马车拦在路中间,“白雪城主,不知可有空与我这老妇人叙话?”

    她的态度倒没有想象中的咄咄逼人,反倒是雍容平静。

    正值初冬,孟夫人在郊外凉亭让人烧起了炉子,随行还有小桌案和各种吃食,光是准备就花了半个时辰。

    直到小茶壶里的水咕咚咕咚冒泡,下人开始给二人沏茶,上好的茶叶装在匣子里,还有一张上好的绸缎包裹着,绸布一掀开,隔着老远白芷都能闻到沁人心脾的茶香。

    “慢着。”孟夫人突然开口,“给白姑娘沏紫苏茶。”

    白芷并不知为何要沏紫苏茶,微微皱起眉头。

    孟夫人敏锐捕捉到了白芷表情的变化,淡淡一笑,“姑娘莫怪,这紫苏茶是安胎茶,我以前难孕,万事万物都小心着,这才得了些经验。姑娘尽管喝,姑娘落了胎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白芷这才微微放下心。

    茶水沏好,整个亭子都能闻着茶香,二人轻抿一口。

    孟夫人将上好食盒装着的点心推到了白芷面前,“姑娘这个月份正是害喜的时候,这些点心都是我让下人精心准备的,不腻,正好。”

    “孟夫人不必如此费心,白雪过得糙,简单的茶水便能应付。”白芷依旧有些警惕。

    孟夫人轻笑,笑得礼貌生疏,“姑娘不必这样紧张,我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想来是问荆怕我,让你有了误会。”

    “夫人误会了,并非如此,是我对不起问荆,于心有愧罢了。”白芷笑得很勉强。

    “姑娘也不必觉得有愧,你与问荆的事,我都知道。说不上什么错,也说不上什么对,你们并非彼此的良人,天命而已。姑娘也没有选择问荆,这是最明智的决定。”

    白芷微微低垂着头,“正是。”

    白芷的态度让孟夫人一点一点安下心,“既然姑娘看得开,那便好办。我此行就是要带问荆离开,但他非要等你完婚才愿走,我拗不过,烦请姑娘这段时间都不要再见他,待你完婚我们便离开。”

    “明白。”白芷答得非常干脆,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孟夫人倒是惊讶于她的冷静,“姑娘心够冷的,得亏你没选问荆,不然就问荆那个笨脑袋,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嗯,问荆不过心思单纯些,远远称不上笨。”

    听到这样的话,孟夫人全身的气场都变得柔和起来,“他就是笨的,从小到大没少挨骗,以前老爷也心疼他,什么金啊银啊传家宝,都给他挂身上,他倒好,全让人给骗去了。”

    白芷能感受到孟夫人对儿子那都要溢出来的爱意,不自觉地搭腔,“后来呢?还给他佩戴宝贝吗?”

    “不戴了,再给他那么贵重的宝贝,家底都能让人给骗去。后来我没给问荆钱财,也没让他打理过家里的商事,所有的事都给了他的哥哥姐姐,问荆什么也不用做,他就这般纯良地过一辈子就好。”

    这话让白芷有些惊讶,“夫人竟是故意不让问荆掌握家族事务的吗?可这样会让他没有自保之力……”

    孟夫人听完笑了,“呵呵,他不需要有自保之力,他们兄长姐妹自会保他一世平安。”

    白芷有些不可置信,“可这……靠谱吗?”

    孟夫人淡淡勾起嘴角,神情傲然,“为此,我待家里的每一个孩子都视如己出,对每一个妾室都如同亲生姊妹,连老爷曾好奇,我为何会待他们好成这般。全都是为了问荆。”

    怪不得孟问荆能被养成这般!白芷虽觉不妥,却又觉得这何尝不是一种极难得的幸运,她甚至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