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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问荆瞧见白芷亲昵地搂过阿雨头,在她头顶狠狠揉了揉。

    阿雨喜笑颜开,将两个盒子送到了她手里,那青楼女子接过,满面笑容,又捏了捏阿雨的脸蛋。

    孟问荆压根不想去想她们拿这硫磺和石硝是要做什么,现在的他,只是舒了一口气。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几日积攒的焦躁,被狠狠释放出了胸腔。

    她们母女二人有说有笑,阿雨嘴巴不停地动,她听完都会回应。

    孟问荆就隔那么远看着,都能感受到她们之间的温情。

    他全然没发觉自己的出神。

    桥边的铺子开张了,是卖吃食的,她们坐上了桌,一人点了一碗,吃得开心。

    阿雨每天早晨都会给他端来这早膳,是一种糊糊,是用发酵过的浆水,加上苞米面煎过的饼,刚出锅的时候,饼是脆的,沾上这浆水糊,算得上美味。

    好像从那青楼女子来到药铺,他的早饭就变成了这东西,即使她走了,阿雨也会为他端来。

    孟问荆能回忆起这糊糊味道,微微带酸,却又醇香。

    等等,他好像没给阿雨开过工钱,只有买餐食的时候会给她钱,虽说可能有剩余,但也不会剩太多。

    那她这些日子买早饭的钱,都是从哪来的?

    本就是个青楼女子,出卖皮肉,能赚多少钱?孟问荆不解,她们二人何须自己出钱来讨好自己?

    她们别有目的!

    难道是硫磺与石硝?又或者是想借着阿雨拜师的名头,攀上高枝?

    一番思索,孟问荆觉得自己想清楚了,又没有想清,混混沌沌的,有些难受。

    哪怕是为了什么硫磺和石硝,也比为了攀高枝强得多!

    他莫名生出气愤,她怎么能这样做呢?

    气哄哄地就走了回去。

    没多一会儿,阿雨就捧着一碗糊糊回来了,为他端到桌上,“师父,快些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孟问荆眉头一皱,郑重其事地道,“阿雨,我并没有让你去买这东西吧?你为何一日不落的做到如此地步?”

    阿雨没想过孟问荆会盘问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是怕师父饿着。”

    “那你的钱从哪来?我还没有给你发过工钱!”孟问荆语气更严厉了些。

    阿雨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一下就慌了,“我……钱是娘亲给的……”

    孟问荆陷入她拼命想与自己扯上关系的思维定式里无法自拔,越发暴躁,急得咳嗽好几声,“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有什么目的?”

    阿雨见他发怒,害怕极了,娘亲天天对她讲,这是她最好的出路,要对师父诚心诚意,多帮上他的忙,等他习惯了,怎么样他也不舍得抛弃这个徒弟。

    现在好了,她觉得师父生气了,不要她了,哇的就哭了,扑通跪在地上,“师父我没有坏心思的,我娘说,只要对你好,我就能学医,我就能赚钱,我就能活下去,师父不要赶我走,我以后不会了,以后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姑娘哭哭啼啼,逻辑倒是一点不乱,这把孟问荆给整愧疚了。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至少他能说服自己,她不过是为了女儿,为了女儿能有有个出路。

    孟问荆将阿雨扶起来,“师父既认下了你,就会教你。但是你的心思要正,别学青楼女子那一套下作手段来讨好男人,师父我不吃那一套!”

    阿雨抹了眼泪,点了点头,嘴里喃喃,“娘亲她……不是那样的……”

    阿雨越说越小声,孟问荆莫名憋了一口气,屏住呼吸,他想听阿雨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