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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云君被这么一求有些无奈与无措。

    他并没有想拒绝此事,他本就欠药王谷恩情,只要巴彦谷主开口,他就一定会答应,他只是在盘算如何行动。

    可肖扬……

    他不知该如何界定他与肖扬的关系,对于这个孩子,他面对不了。

    他将面露难色,将肖扬扶起来,“你先起来,我会救你,你先起来……”

    可肖扬本就意识昏沉,身子瘫软,像是无骨之人。他个子大,卓云君捞了好一阵才将他弄到了床上。

    卓云君长叹一口气,“那巴谷主,给我二十人吧,我带人去把这一批蛇丹子截下来,就装成辰国士兵,南蛮王不敢追究,说到底是他们的强抢在前。”

    巴彦又习惯性吸一口烟,只是没点燃,“好!好!那便多谢卓将军了!”

    “还有别的事吗?”卓云君问道。

    “……没了。”巴彦欲言又止。

    肖扬虚弱的目光中,卓云君就这么转身离去,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肖扬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到底是得到了糖,他还想要一个玩具。

    刚走到门口开了门,卓云君就被一个女子拦住了。

    “早就听闻镇南王仁义无双,如今看来,言过其实!都是虚名!”

    女子一身明黄的衣裳,声音显得有些小,她环抱双手,拦在卓云君的去路上。

    卓云君有些疑惑不解,却也不会跟个女子一般见识,“姑娘说得对,那些的确是虚名。”

    巴彦一听声音,就着急了,“莺莺啊!不能这样讲话的!快给卓将军道歉!”

    女子名叫巴莺莺,是药王谷谷主巴彦的孙女,她听爷爷一番教训,却不以为然。

    一掌推上了卓云君胸膛,将卓云君往屋里推了两步,“你怎么就不认床上那个毒人是你儿子呢?”

    “满口仁义道德!却连自己生的儿子都不敢认吗?”

    是锋利又尖锐的大实话。

    “莺莺!不许乱说话!”巴彦怒喝。

    “我就要说就要说!谁都别管我!”巴莺莺一把一把推着卓云君。

    她长得也不算高,属于娇小可人那一卦,气焰却高得很,逼得卓云君连连后退。

    卓云君一个堂堂镇南王,若说力气,他能把面前的小女子拈起来丢出去,可到底是心中理亏,他什么硬气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讪讪问一句,“小姑娘何意?这是云君的家事,姑娘不该这样插手。”

    巴莺莺脸蛋圆圆,下巴却尖尖的,长得十分幼态,她虽未刻意,腮帮子却像是被气得鼓了起来,她怒道,“你!就是你!我爹临死的托付你忘记了吗?”

    巴莺莺眼里燃着怒火,“你不是答应了我爹,要捣毁万毒庭,解救这天下的药奴吗?为什么十几年过去了,万毒庭依旧存在!还有源源不断的人被抓进万毒庭,受这畜生的折磨!你到底行不行啊!”

    卓云君一愣,半晌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断组织语言后,才想出一个答案,“此乃军国大事,不可儿戏。”

    万毒庭便是南蛮药奴的发源地,这里关押着无数毒蛊人,数以万计的毒药,成堆成堆地进入此处。

    南蛮无数无数的贫苦人,有时为了换一口饭吃,就出卖了身体,被抓进去试药。

    肖氏族人的女子,如今还像豢养猪狗一般,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牢笼里,等着被配种,等着生下能耐药的毒蛊人。

    这是南蛮历史上最黑暗的几十年,这几十年里,从没人有敢在夜间外出,从没有人敢单独出行,从没有人敢大办婚礼,从没有人敢让孩子哭出声音。

    这些年的南蛮,就像是恶鬼的巢穴,不断地滋生着一批又一批疯魔恶鬼,比地狱还要可怖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