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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芷提着灯快步转身走掉。

    十七不解地跟上去,“王妃,怎么走了?不见王爷了嘛!”

    白芷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也不知道是抹的雨水还是泪水。

    “哦,王爷在忙呢!等他忙完吧!”白芷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

    只是她呼吸愈发凌乱,鼻头一阵一阵的发酸,眼眶热的惊人,仿佛冰凉的雨水落了进去,都能被灼得蒸发。

    她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像是落荒而逃。

    孟瑛见着对面两点灯火,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心中有疑,盯着看了好一阵,才恍惚看见有一个身材薄弱的男子,而另一个是个光头。

    怎么看起来像是十七呢?

    一种恐慌之感袭来,霎时间,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孟瑛一阵阵的喉咙发紧。

    “宁王殿下,宁王殿下?”孙尚书见孟瑛愣在了原地,开口提醒。

    孟瑛恍然回神,瞬间收敛的思绪,“哦,孙大人,飒兰失态。”

    孙尚书笑呵呵道:“宁王殿下在看什么,那许是躲雨的路人罢了,这个时辰都宵禁了。”

    “嗯,也是。只是这绵绵细雨,此二人无伞,定会浑身湿透吧。”孟瑛微微蹙眉,眼含担忧。

    “宁王殿下真是菩萨心肠!请!”说着,孙尚书将孟瑛邀进了宅子。

    孟瑛攥紧了手心的拳头,拼命让自己回神。

    半晌,他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孙尚书,请。”

    卓遥藏身于漆黑的雨巷中,目睹了一切。

    他立于高头大马上,摇头轻声嗤笑。

    原来孟瑛他,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

    至少此刻,他还是让白莲花受伤了。

    白芷与十七走的方向,正是卓遥的方向,卓遥朝一旁巷子里退了退,等待着白芷走过巷子口。

    白芷与十七走过巷口,衣衫尽湿,即使能听到马儿的嘶鸣,白芷也没有停留一瞬,甚至加快了脚步。

    孟瑛也好,卓遥也罢,她统统都不想理会!

    她本就不该去招惹他们,王公贵族,他们的利益与仇恨,没有哪一样东西是她白芷有的。

    她不过是一个借尸还魂,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人。

    她现在只想藏起来,去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每日都平凡又能新奇的度过罢了。

    若是能遇到相伴一生的人,那便与他携手共进,若是没有那也无妨……

    可是……

    可是……

    无论她怎么畅想,脑子里面都是孟瑛的模样。

    他在迎风招展的春柳嫩芽下朝她浅笑,他在烈日炎炎的夏日蝉鸣中轻摇扑扇,他在金桂飘香的高朗秋风中登高遥望,他在冰寒地冻的大雪纷飞里裹裘温酒。

    若是没有出现这么一个人,那她白芷就可以想象天高地阔。

    可是他出现了,这个世界好像变得局限,局限到只要有他就行了。

    白芷在细雨中,无声的蹲下,包在眼里的泪水,终究还是没忍住,混着雨水一起,滴落在水凼中。

    这些日子里的求而不得,终是在此刻爆发。

    白芷将头埋进膝盖中,咬着衣服,呜呜哭了出来。

    “王妃,你怎么了?不舒服?我背你回去!”

    十七焦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没有得到自己的回应,他好像都快急哭了。

    身后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那马始终在原地转圈圈,虽然焦躁,却也不会再离自己更近一步。

    一阵冷风袭来,吹在白芷湿透的头顶,有些凉,这让白芷清醒了几分。

    十七年纪小,淋雨淋久了会感冒,今天私自把他拐出来,已经是害了他,不能再不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