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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环儿吩咐楼下一红衣婢女奉茶来。

    季嫣然望一眼那二层小楼,飞檐翘角上,正有一只铜铃随风摆动,发出细碎的叮叮声,春天的暖阳洒下来,照得琉璃瓦光亮一片。

    季嫣然收回目光,不再耽搁,登登登,踏上那木质楼梯,来到位于二楼的房间。

    菱形花格纱橱将闺房与楼梯隔开,转过这道纱橱,藕色的布幔挂在屋中,房中桌椅斗橱,摆放整齐,一张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挂着小小的香囊,屋内便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而杨家小姐则坐在离玉床不远的一张铺有浅金色锦布的圆桌上嘤嘤哭泣,在她身边已有另两个侍奉的丫环,一个劲儿地劝着:“小姐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可是大事。”

    季嫣然看着那伏桌哭泣的身影,不停地抽搐着,心里跟着疼痛起来,秀眉微蹙,便疾步走过去,温言道:

    “晓舒,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好吗?你这样光哭可起不了多大作用。”

    杨晓舒听到季嫣然的声音,抬起头来,她的泪眼已哭肿得如同两个核桃,看得季嫣然真是心疼。

    靠近她身边,将她揽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然后季嫣然坐在她旁边,再次开口道:“晓舒,这几日你也没去学堂,我正在担心你有什么事,可巧今天环儿就去找我了,到底什么事?”

    杨晓舒只顾抱着她抽泣,过了好半会儿,才放开她,看着季嫣然,嘴里语无伦次道:“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她的眼中带着绝望与惊恐,边说边抽噎着,看得季嫣然又是心里一阵抽疼。

    她的话没头没尾,听得季嫣然一头雾水。

    她看向旁边的丫环,问道:“你们家小姐说的他是谁?我怎么听不懂?”

    “季小姐,你有所不知,我家小姐从小与那李千总的儿子定了亲,只等小姐及笄便要成亲,不曾想,最近几日听闻,李家又攀上了新来的户部尚书,欲与其千金定亲,遂要与我家小姐退亲。

    这女子定了亲怎可轻易让人退掉的道理,这不,把我家小姐气得要上吊,连夫人也气得卧床不起。”随侍在一旁的丫环说得义愤填膺,听得季嫣然也是火冒三丈。

    天下竟有这等事,这千总大人也太无耻了,为了自家荣耀,做出这样背信弃义的事来。

    “晓舒,别难过了!那千总的儿子有什么了不起,以你的才貌还怕没有人来提亲吗?他这边退亲,那边一定会有人求着来提亲的,就别哭了,啊。”

    “嫣然,我怕,娘还卧病在床,可我最想不明白的是,我没做错事,他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杨晓舒用白色手绢擦拭着止不住的泪水,仍抽噎着,无限伤感道。

    “不就是个男人,也不见得有多优秀,既是这样趋炎附势的人家,不结亲也罢,晓舒,你听我说,这真不是什么大事,被人退亲错不在你,你又何必想不通呢,就算你真为此事死掉了,只会徒让令堂更加伤心,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