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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晏廷微微一怔,分神间,肖虹一掌劈来,十阴真气霎时灌顶,顾晏廷一手放飞怀中百灵,一手迎上,对掌而接——

    九阴对十阴,高下立判,肖虹的十阴真气骤然侵入内体,从经脉间刮过,顾晏廷支撑不住,轻功一跃,立刻退开,他坐了个手势,正要撤——

    “顾三少,打不过就想走,没那么容易吧?”

    肖虹腾身而上,招招是杀:“你那天拿着雪墨在李府地下,是要和谁交易呢?”

    顾晏廷一手出九阴真气,一手使銮铃鞭法,大气都不敢喘,一着不慎便要人首分离。另一边却肖虹悠哉自在,竟只出单手与顾三少较量,另一只手闲着无聊,就去捏死顾三少的手下,一掌毙一个,毫不留情。

    无脸人、黑面怪,武功都不低,但在十阴真气下,竟毫无还手之力。这些人都是顾三少一手培养起来的,他一个私生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如今手下惨死,自己却毫无还手之力……

    顾晏廷冷如冰霜,使出全身气力与肖虹缠斗,但他终究太年轻,武学造诣不够深,于真气品级上又落肖虹一等,无论如何反击,终是略输一筹。

    楚行云被谢流水摁在大石头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他出去。楚行云只听得外面厮杀惨叫,想必是肖虹在大开杀戒了……

    十阴真气阵阵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直要窒息。楚行云一直在发抖,他往常不理解别人为何如此艳羡他的十阳,张宗师真气九阳,然武学造诣极深极广,还不是一样打遍天下无敌手?如今武功尽失,他可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做十全十美的真气品级。

    “顾三少,你就这么点能耐吗?当时在李府的时候,你可威风了啊!怎么,以为背靠皇权,就能高枕无忧了?”

    肖虹打打杀杀,酣畅淋漓,顾三少被打被杀,实在狼狈。楚行云在心中想,这是薛家来找顾三少清算了。

    当今圣上对局中之物很有兴趣,除了长生不老,顾家做出来的很多鬼东西也很有用,比如奇怪的共生蛊,还有会产出飞血虫的鬼孩子……共生蛊暂且不论,那个鬼孩子若是当成弹药,往战场一投,效果很可观。

    如此,顾家就没必要遮遮掩掩,跟着一群人在这搅浑水,直接交代清楚,好好做个造兵厂也未尝不可。

    可若是顾家全交代下去,又置薛王爷于何地?

    长生不老根本就是骗局,多年来皇权投下来的钱就是被他们几家瓜分了,其中薛王爷还得利不少,而且当今圣上的手足皆亡,唯独临水城薛家兄弟还活得好好的,很可能就是因为当年薛王爷取代了穆家,掌握了穆家人蛇变的秘密,以此控制了长生不老的骗局。

    坐到皇位上的人,就算再怎么聪明达理,也难免心存侥幸,对长生不老抱有一丝希冀。薛王爷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活到如今,而且,薛王爷在局中活动多时,不知积存了多少实力,有没有不臣之心……

    若顾三少真的搭上皇权,薛王爷非人头落地不可。

    顾家主不想跟薛家王爷作对,但又想试一试,所以就推这个私生子出来做事,有福,家族同享,有难,一人自当,很有点撇清关系的意味。

    顾家主这一边复族派想搭上皇权,顾雪堂那边复仇派却不乐意,在局中混,虽然有些混搅不清,但各家势力差不多,顾家又是局中大家,制蛊多年,想找什么秘密,想做成什么奇蛊,绕不开他家去。一旦投靠皇权,局中势力大洗牌,虽然可以借皇权东风斩尽对家,但顾家很可能就此沦为皇家狗,兔死狗烹,最后也好不到哪儿去。

    楚行云躲在石头后沉思,所以那时顾雪堂用妹妹威胁,叫他要带着雪墨搅黄顾三少。顾晏廷的交易就是以雪墨为信物,信物都辨不清真假,顾三少也不可信了。皇顾交易就此黄了,皇权一派才找来齐家,监视局中动向。

    现在薛王爷秋后算账,派出十阴肖虹,一来,抢绣锦画,二来,杀顾三少,以警示顾家家主,别轻举妄动。

    楚行云理清思绪,顿觉不妙,顾晏廷给他身上种了蛊,还不知如何解,而且谢流水说宋家给他喂了忠诚引,顾晏廷从小练阴骨散,正是克制忠诚引的,此人虽坏了点,但不能死……

    忽得,眼前扑来一只小东西,顾晏廷的小百灵扑棱棱地扑到楚行云面前,拼命扇着翅膀,用小嘴拉扯他的袖子,求他去救它的主人。

    楚行云无奈,谢流水也深明其理,拍拍他的肩,指了指后头小路。

    两人互一点头,偷偷摸摸,向后溜去。

    “想跑?你一个废人也想跑?”

    肖虹立时察觉,一掌弹开顾晏廷,飞身前来,手一抓,巨量阴气扑面而来,竟隔空捏起楚行云,将他狠狠掷在地上。

    谢小魂早在地上准备好了,张开双臂,跟楚行云抱了个满怀,趁小云不注意,在他脸颊边轻轻亲了一下。

    这场景肖虹自然是看不见的,他以为楚行云摔得好惨,嘻嘻尖笑,奚落嘲讽。

    被楚行云这么一搅和,顾晏廷得空踹气,趁肖虹不备,向他后心一袭——

    待肖虹觉察,已晚了一步,他虽避开要害,然背后还是受了一鞭,霎时流血……

    “哈、哈、哈!血啊!”

    肖虹抹了一把鲜血,痴迷地看着,神色全不觉痛,反而异常兴奋,他伸出舌头上下舔血,双眼赤红,盯着楚行云和顾晏廷,骤然间,内力竟又暴涨——

    “慢着!绣锦山河画在我手上!”楚行云猛地打开卷轴,“你再打打杀杀,我就撕了它!”

    肖虹面部扭曲,桀桀笑道:“来,来,要不要我把刀给你?撕,撕呀!撕个痛快,你有种撕……”

    他话音未落,只听“嘶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