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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花样小受的保证,阮绵绵犹如吃了个称心砣,心里一下子安定了许多,十分诚心地主动举杯表示感谢。

    花样小受显然是个急脾气,酒杯一放就喊了心腹上来,当着阮绵绵的面把事情交代了下去。而后,也没有心情再和她斗嘴,只是锁紧了眉头看着已经开始的颁奖。

    这一场龙舟比赛阮绵绵虽没心享受,却还是看到了大半的过程和结尾。

    颁奖的是当今皇上的皇叔,也就是一位王爷,远远看去,只见他威严无比,却因毕竟距离远而瞧不清面容。

    一众赏赐完毕,皇帝的龙舟也缓缓驶离了白堤,重新回到小孤山的湖湾之中,眼见再没有机会目睹天颜,环湖的百姓们这才纷纷散去。

    一时间湖边的所有通道又拥挤成一片,湖中也多了无数意犹未尽开始私下比速的舟舫。

    阮绵绵也想走,可才领了人家一个情,总不能真无情地甩头就走,只能默默地陪在旁边,看着山山水水。

    不知怎么的,忽然间,那日石墨的感叹就浮上了心头。

    他说:“其实,我也想不起来上一次单单纯纯地游湖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总觉得这景色再美,看多了也不过如此,即便有四季更迭,可每个春夏秋冬也不外乎就是那几幅景象。”

    当时她还不以为然,此刻,心中有忧患,这往日总能令她心旷神怡的美景看在眼中还真有几分寡淡无味的感觉。

    想到石墨,那竹林之中的种种便不由自主地泛涌上来,仿佛那一双深邃的眼眸就在眼前。那带着蛊惑的男子气息就在鼻端,不由身子发软地一阵面红耳热。

    不习惯她的安安静静。花样小受自己气闷了一会就忍不住回头看她。

    正好瞧见她的脸色,手中又端着酒杯。还以为她因酒量浅又要快醉了,顿时没好气地大步走回来一把夺去酒杯,冷着脸道:“明知道自己不会喝酒,还偏偏一点都不自觉,现在就不怕被别人瞧见了会损及名声了?”

    “我……”阮绵绵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发现自己不能辩驳,便低了头含糊地嗯了一声,表示谦虚接受。

    “好了,我先回去了。你就在这里再坐一会,等酒气淡了再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继续面对她,花样小受只能选择逃走。

    “不用了……”阮绵绵刚说了三个字就被他恶狠狠地一瞪,立刻乖乖地住口。

    看着花样小受甩袖离开,阮绵绵不觉摇了摇头。

    不过片刻,楼梯上便传来了声响和呼唤,却是阮父带着春草秋生,还有大威一块儿上来了。

    “绵绵,你没事吧?”阮父敏感地看到矮几之上有酒液四溅。像是有谁发过脾气一般,不由很是担忧。

    “没事的,爹,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吗?就是喝了点酒。有点小小的上头而已。”阮绵绵笑着一边抚摸蹭过来的大威,一边扯开了话题,“对了。爹,方才的比赛你们都看到了吗?”

    “看是看到了。但爹哪有心情享受啊。”阮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女儿,见她确实除了脸色红润些外。其他的别无异常,这才放心地坐了下来,“酒楼的活计说了,现在外头人多,让我们空些再走。”

    “那我们就稍微坐一下。”阮绵绵点头,迟疑了一下,又问,“爹,你看见那位公子没有?”

    阮父摇摇头。

    阮绵绵松了口气,没看到就好,至少能证明那位惹不起的小爷还是有理智的。

    案上瓜果点心都是上佳的,随即就又有伙计上来添加杯筷,并殷勤地问他们是否还要再上些什么。

    阮父忙客气地拒绝了,说坐坐就走。

    伙计也不强求,就微笑着下去了,等了一会,湖边人群稀疏多了,果然就看见他们下楼来。

    回到欧阳夫人所在的酒楼,听说三楼的华安已经离开,阮绵绵才安心地坐了下来。

    欧阳夫人打发碧柳带着欧阳康下去玩,春草和秋生也机灵地跟了下去,包厢中便只剩下阮家母女和欧阳夫人,并一条温顺地卧在一旁的大狗。

    因要跟欧阳夫人说的是华安的事情,欧阳夫人又是最先知道华安和她梦中人关系的,阮绵绵便基本上没有保留地都和盘托出了,包括自己老爹的真实身份。

    “原来阮相公就是文山子?”欧阳夫人很是诧异地起来行礼,“先夫在世时便很喜欢先生的画,只是我一介妇人除了会一点医术外,平时甚少留意这些,竟是到今日才知道先生便是文山子先生,真是多有失礼多有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