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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夫人哪会真让阮绵绵给一个小毛头赔礼,自然是笑着劝阻了,正好此时春草又来通报说里正到了,这场玩笑这才罢休。考虑到之后宾客即将陆续到来,阮绵绵便趁此将大家分桌招待,欧阳康却不管这许多,仍是腻在了石墨的身边,仿佛只要和石墨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

    安顿里正夫妇入座后,宋先生也到了。待由主人引着一见完礼,宋先生就自告奋勇地提出帮忙记下各家的贺礼。

    这本来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情,毕竟这是迁居到新居的暖房宴席,隔壁邻居都还不熟悉甚至还不认识,但由于阮绵绵提前做了准备工作,将要请来的宾客俱以留了名单,此刻宋先生倒也轻松,只需将对号入座地给各色礼物编号等同名单即可。

    其后,街坊们连续到来,作为女主人,阮绵绵自然是忙得几乎脚不着地,好在一切早有安排,馆子里请来的伙计也俱都机灵热情,倒也井井有条地没有出任何差错。

    很快,就到了未时差一刻,宾客们也俱都到齐,只等着吉时的到来。

    由于人多,自然不能一并都在客厅之中,于是,关系亲的身份高的,坐客厅,普通街坊们就直接围坐着一张张大桌旁,趁这个机会彼此先互相联络联络感情。好在大家看到阮家地方也不大,谁都不会计较这个。

    “老爷,有客人拜访。”阮彦真正在同在这一带算是德高望重的一位老人说话,任秋生就拿了个帖子进来。

    阮彦真展开一看,只见上头赫然写着致远斋华安,不觉皱了下眉。

    “爹,是什么人啊?”阮绵绵有些奇怪,因为她刚刚还检查过宾客名单,确认该请的人都已经到了。

    “来者就是客,绵绵,你招待一下众位贵客,爹出去迎接一下。”阮彦真沉吟了一下,顺手将帖子递给她。

    竟然是他!阮绵绵一看落款,眉头也立时跟着蹙了起来。

    那一日意外地遇到那位和乐宇十分相似的华相公,当天她着实是激动并迷茫了很久。可后来经过一分析,心里就不免生了疑虑,不然那日经过致远斋对门也不会刻意躲避了,而关于引见他见自己老爹的事情更是打算先搁在一旁,等过段日子再处理,不曾想今日他竟然不知从何处的了讯息,亲自上门来了。

    想到这件事自己根本就没跟老爹提过,阮绵绵忙匆匆地跟大伙道了声失陪一下,三步并两步地追上还没走到照壁处的阮父,拉住了他的袖子。

    “爹,这位华公子我认识。”阮绵绵将他拉到一边,低声地将事情以最简洁的语速快速说了一遍,当然没有提及对方和自己的几次肢体相触还有当时那份迷茫的感觉,只说曾意外遇见而得他照顾,后无意中知道他就是致远斋的东家,还曾跟自己提过要拜见老爹,自己却不小心忘了。

    阮彦真听说华安就是她错认的梦中人时,面色已经有些不好看,再听说华安还想特别拜访自己就更是不悦了,不由低声责备了一句:“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女儿只是觉得那既然只是一场梦,而今梦醒了就应该学会面对现实,所以才……”阮绵绵抿了抿唇。

    阮彦真自觉语重,想起女儿的失忆心中不免愧疚,便缓了脸色拍了拍她的手:“这件事爹也有错,当时卖画时爹就不该将真名告诉人家,何况你和画华相公的相识也是意外,既然你如今已经不在执迷,爹自然是再高兴不过。这样吧,你先回去招待客人,等晚上我们再来讨论此事。”

    阮绵绵温顺地嗯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心情,疾步走回大厅,吩咐正在堂上伺候的春草,让她去泡杯新茶来,再让秋生在小花厅加个位置。

    “绵绵,这厅里的几位我们也都认识了,不知现在来的是哪位贵客,等会也好免得失礼。”欧阳夫人见她的神情有些不大队,还以为她碰到了什么麻烦,美目闪了闪,便笑问。

    想起能遇见华安还是因为先看见石墨之故,阮绵绵下意识地看了石墨一眼,含含糊糊地道:“哦,是致远斋的东家华安相公,我爹曾卖过两幅画给他们。”

    话说了一半就打住,后头的不好解释,也没法当着这么多的外人面解释。

    “致远斋的东家?”欧阳夫人秀眉一扬,显然很是惊讶。

    石墨虽没出声,但目光中也又一道光芒闪过,下意识地看向门口方向。

    其他人也跟着望去。

    由于除了中间隔着一堵照壁外,大厅几乎是正对着大门,此刻正好看见阮彦真陪着一位十分年轻俊雅的华服公子转了进来。

    此刻,太阳虽然已经开始西斜,但光芒依然明亮耀眼,将靠墙的那排美人蕉映得很是鲜丽,而那位华服公子站在这样的背景之中,非但没有被夺去半分光彩,反而越发显得玉树临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