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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妻子。”就听白发女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什、什么?”若不是对方的神色太过正经淡然,钟离晴几乎要以为自己遭了调戏。

    哪有头一次见面,又拔剑相向的人,会承认对方像自己妻子的?

    更何况妻子?

    莫非……

    钟离晴陡地睁大眼睛,却见对方的笑容愈甚,回眸朝着一侧轻道:“她来了。”

    话音未落,一袭杏色踏剑而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见到天外飞仙,袅袅出尘,教人不由看得痴了。

    钟离晴倒是不至于看痴,却是教那宽背大剑所慑,经脉中好似剑气横生,蠢蠢欲动地焦躁着,就连一向低调冷漠的寸心剑也隐约“嗡嗡”震颤,像是被那人的大剑所吸引,露出久违的战意恐怕这就是剑客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应吧。

    指间用力抓住了兴奋不已的寸心,钟离晴压抑着拔剑的冲动,默默看着对方掠至她面前,随即毫不留恋地越过她,跃下剑来,紧张地扶住那白发女子,上下好生打量了一番,清隽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关切,全然不同初时的飒然:“嫣儿,可有受伤?为夫不过一个转身,你怎的就自个儿跑远了?迷路了怎么办?幸好这万里追魂蛊在迷宫里也没有全然失灵,隔着小半里地,终于有了反应……”

    喋喋不休的模样,令人咋舌。

    “姓叶的,你好??拢∥矣植皇切19樱卑追1?幼焐舷悠敲缓闷?卣蹩?侨说氖郑?闪怂?谎邸??皇茄劢敲忌胰炊佳??伺?诘男σ猓?鹑缈彰f岷诘囊箍账嚎?苏谡郑?莱鲨?惨?又?庖??鄣字挥兴??髅囊仓晃br>竟教人有一丝……羡慕。

    “嫣儿,这小丫头是谁?”冷眼看着二人打情骂俏了好一会儿,钟离晴逐渐失了耐心,正要脱身,不防那杏袍女子美目微转,静靠一侧的大剑便如指臂使一般刷地拦在了她身前,如同忠心耿耿的甲士,透着无声的压迫。

    钟离晴眯了眯眼睛,指尖一动,正要出招,却听那白发女子清媚的声线笑盈盈地说道:“姓叶的,这丫头模样生得好,做饭手艺也好,又比你年轻,也是出自你们崇华……我要爬墙了。”

    她话音方落,钟离晴暗叫不好,敏捷地一扭身,又顾不得藏拙,接连几下瞬移跃开,落足在数丈之外,前后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已是腾挪辗转了七处,而那杏袍女子擎着那柄无锋重剑,竟也朝她接连刺出了七剑。

    心有余悸地躲开了每一下攻击,钟离晴面上淡然,心底的恚怒后怕却如惊涛骇浪,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这杏袍女子所持重剑,怕是不止千斤,而她单手执剑,却使得轻巧又灵活,单比剑速,钟离晴自愧不如。

    若非借着空间之力避开,此刻身上早就被扎了七个血窟窿。

    这女子,好快的剑!

    “嫣儿,这丫头戴着面具,如何能断定她比为夫美貌?况且,比剑术,还是为夫技高一筹……爬墙的事,这便揭过了,可好?”杏袍女子毫不在意钟离晴的目光,纤臂一伸,便将白发女子搂进怀里,软声细语地哄着,旁若无人地亲昵,却像是有意教人观之。

    不待白发女子娇斥推却,她又侧过脸来,温和地瞥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听说,你会我崇华的剑法?”

    “这……”钟离晴有心否认,话到嘴边,却顿了顿,唯余一声叹息她自问无愧天地,莫逆本心,却独独辜负了师尊的一片心意。

    这是她心间的隐痛。

    崇华的名号,她眷恋至深,偏偏说不出口。

    “让我来猜一猜,你是出自铁林峰,湘竹峰,还是古松峰?”杏袍女子负手踱到钟离晴身边,慢条斯理地绕着她转了一圈,在她因为熟悉的峰名恍惚时,挑唇轻笑,眸光却犀利,宛如钉中猎物死穴的猎手,一击即中,“难道是……青莲峰?”

    钟离晴的心,因为这三个字而停滞了片刻。

    “你、你……”没料到对方真的一口道破她的出身,钟离晴攥紧手中的长剑,却忍不住倒退了半步。

    “我虽然不认得你,但却认得你这副白玉面具,”对方好笑地看着钟离晴不自在的模样,笑意愈深,就连那股冷肃的煞气也柔和了几分,“小丫头,苑琼霜是你什么人?”

    听到师尊的名字,钟离晴再也绷不住淡然之色,激动地语无伦次:“她是、她是……”

    “师尊”二字,却如鲠在喉。

    那杏袍女子轻拂袖摆,一道清风温柔地抚过钟离晴的鬓发,也教她恢复了清明,就见对方悠然一笑,风姿卓然,不可逼视:“想来你应是听过我的名号我姓叶,忝为崇华第六十九代掌门,按照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师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