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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长湖把两个裤兜都掏干净了,在里头翻出了两张皱巴巴的两块钱,剩下的几张全是毛票,这么一算,他居然不如家里的几个坏崽有钱?!

    这哪儿成?!

    赚钱,必须得努力赚钱!

    曲长湖被刺激大发了,当下牙一咬,心一狠,就给自个儿定下目标了。他可不能一直这样,不然他这做家长的面子往哪儿搁,到时候镇不住家里的几个小子不说,最怕乖宝也觉得他没本事……一想到这个,他的动力就足足的。

    他大哥长海和二哥长江的情况也没比他强,一个掏出了四块三毛七分钱,一个摸出了三块零五分。兄弟三个缩在阴影处,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脸上的表情苦巴巴的,唉,穷呀!

    本来以为难兄难弟至少有伴,可长江和长湖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大哥转头就背叛了组织,腆着脸去跟红卫借钱了。两块钱一到手,曲长海就乐了,他才不管俩弟弟怎么跳着脚批他呢。

    曲长海摊手,心想:随便说,我有钱了!

    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

    曲长江和曲长湖团结起来,一唱一和的讨伐曲长海,不过吧啦吧啦说话的时候眼神儿却是在国庆、国胜、曲暄、曲襄这四个小子的身上打转,然后暗暗叹了叹气,嗨,谁叫他们没个上班挣钱的儿子呢!

    哥俩心里有一丢丢的遗憾,不得不说,这种思想是很危险的。

    等拍完了一算,就曲长江和乖宝拍的照片最少,倒数第二就是曲长湖。对此,曲长湖竭力掩饰住了自个儿的心酸和嫉妒,装出一副很不在意的模样,一开口就拉足了仇恨,“乖宝可是我和小年的宝贝闺女,再怎么着我俩也不可能跟乖宝分开啊,拍不拍的吧,时间留给你们!”

    曲长江听了想打人,呵,合着就他可怜是不是?!

    “啥意思,你说你啥意思?还想分出去单过不成?”曲仲冬一听他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当下就火了,“也行,就把你自个儿分出去,想带乖宝走,没门!”

    “就是啊,我们也不可能跟乖宝分开呀,除非你想分家单过……”

    “老幺,这就过分了,大好的日子你提什么分家啊!”

    曲长海和曲长江上浑水摸鱼,借机狠狠抹黑了他们幺弟一把。这不能怪他俩不讲兄弟情,实在是幺弟刚刚说的话太气人了。

    曲长湖:我说啥了我???冤死我得了!

    他是想解释来着,但是没用,一听他开口,大家就是一副‘我不听我不听我就不听’的样子,让他心塞得不行。没办法,这口黑锅他只能认了。

    像他们这种,一拍几十张的在县城都算是独一份了,也正如此,摄影师大哥工作劲头可足了,脸上的笑模样就没停过,到后半段的时候照相馆的领导都来了,之后还拉着曲仲春和曲仲冬套了会儿近乎。

    其实他也没别的目的,就一条,他希望给小曲宁照几张个人照,不收钱的,主要是为了放在橱窗里展示给大家看。算下来他干这行儿也十来年了,小曲宁是他见过的最上相的娃儿,而且也不知道为啥,就只看着她,心里的那点烦心事不知不觉的就没了,笑出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当然,也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觉得,没看自打小曲宁进了照相馆,闹哄哄的声响就渐渐没了,之前又哭又闹的娃儿眼下都咧开了小嘴儿,露出了白生生的小米牙……

    “不行不行不行!”要是说别的,兴许还能商量商量,这事儿是绝对不行的。也不止曲仲春和曲仲冬这么想,家里大大小小、男女老少就没一个同意的。

    凭啥,他们都还没看够呢!

    再说了,万一叫那些拍花子的看到了,盯上乖宝了咋办?只有千日做贼的,可没千日防贼的,要是乖宝真被盯上了,那得多危险啊!

    “老大爷,商量商量呗!就您家这小娇娇,俊模样当得起这个——”说到这儿,照相馆的领导竖起了大拇指,他可不是为了拍马屁才这么说的,一切都是出于真心,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豁出面子不要,死缠烂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