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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确是想在浴宫见她,因为在那里她听不清他的声音,嗅不到他身上的气息,就不会一句话都没说完就逃走。可是他没想过一个侍女要进入他的浴宫需要经过怎样的训练。

  他没给她任何身份和名份,所以她就只能被当成侍女安排进去。他又急于见她,所以下面的人就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昼夜不停地对她严加调教。

  一重温凉的银光从殷九璃周身荡过,那些伤痕便迅速变淡,消失不见了。

  “对不起,是本君疏忽了。伤你之人,本君自会亲自惩处。”

  殷九璃被那银光一掠而过,又被人拥在怀中,心头一颤,强作镇定道:“不用了,她一个宫女,听命行事,按规矩办事而是。”

  “你这样说,便是怪本君的不是了,说吧,你想要本君如何补偿你?”

  殷九璃偎在白湛怀中,重新叼了鸡腿,仰着脸从头顶看他,口齿不清、不怀好意道:“真的?”

  白湛垂眸正色道:“真的。”

  “好!”殷九璃从他怀中钻了出来,蹲在他面前,一副吊儿郎当样,仔细看着面前这个纯白无一丝尘埃的人,神祗一般高贵。

  于是眉梢一挑,“我有三个主意,你选哪个?只能说一、二还是三。”

  白湛见她稍微少了点惧怕就开始淘气,于是淡淡一笑,倒甚是享受此情此景,于是开口道:“无妨,三样全部都选便好。”

  殷九璃知道他有心哄她,却没想到他这样大方,那笑容可真是要把人迷死了,于是转过头去狠狠地啃了口鸡腿,强压住一颗色-眯眯的心,旋即又转回头来,坏坏一笑,“天风十二宫的君上亲口说的,不准反悔哦!”

  “不反悔。”

  “好,第一,我喊了你不下一百次爷爷,你要怎么还我?”

  第一样,就难住了这人,难道要他喊她一百次奶奶?

  白湛嘴唇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应付这个小魔障。

  殷九璃把吃光的鸡骨头往后一扔,用那只油渍麻花地爪子拍了拍他纯白的肩头,笑道:“放心吧,不会让你喊我奶奶的,就算你叫得出口,我还不愿意听呢。”

  她说着又凑近了点,“怎么说你与我也拜过堂,成过亲,我不会像你那么残忍的,不如……”她故意停了一下,去看面前这人的表情,果然他深蓝的瞳孔微微一缩,于是哈哈大笑,“哈哈,哎哟,你紧张了!”

  白湛只得微微合了眼,又缓缓睁开,沉声道:“快说。”

  殷九璃笑得更坏,“不如,叫声娘子听听?”

  她说完,那眼神满是探寻,又有些眼巴巴地望着他,就像那晚在宫墙上求他跟她成亲时一样。

  原来如此,这有何难!

  于是唇角一勾,“娘子”两个字,便脱口而出。

  殷九璃简直是倒抽一口气,然后就笑得跳起来转着圈的撒欢,“真的叫了耶!真的叫了耶!”

  那一身被撕烂的衣裳露了多少不该露的,她都全然不察。

  白湛双眼泛着不易察觉的光,静静地等她疯完。

  等到笑够了,跳够了。

  殷九璃又蹲到白湛面前,咬了咬嘴唇,“第二样,还来吗?”

  白湛面上笑意更浓,温声道:“好。”

  “不准后悔哦!”

  “不后悔!”

  于是这小人儿转身去捧着那只鸡狠狠地啃了一口,再转过来时,满脸满嘴都是油,嘟着嘴:“我这小油嘴怎么样?你那么喜欢咬人,敢不敢再咬一次?”

  现在恶心他简直已经成了她重生以来最开心的事!

  他这么洁癖的人,就注定要在她这个没节操的人这儿吃瘪!

  我让你咬人!

  可是下一瞬间,她就不能动了。

  她那张油渍麻花的脸被人捧住,那张满是鸡腿味的嘴被人死死封住,而且舌尖又被人给咬了!

  你还真是为了咬人什么都不嫌弃啊!

  你不嫌弃我还受不了呢!

  我吃了那么多东西都没刷牙!

  殷九璃死命地去推他,可是越推就越被紧紧抱住,也不管她那两只满是油的爪子抓烂了他纯白的没有一丝褶皱的羽衣。

  那人又尝到了龙血的滋味,甚是满意,尤为陶醉,有些不依不饶,于是又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殷九璃呜呜地叫。

  本来还想再多一些,又怕吓坏她,白湛只好强收了心神,适可而止地放了人。

  殷九璃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惊魂未定,“你再咬,我以后都没法好好说话了!”她捂着嘴皱着眉。

  “好,那以后换个地方。”白湛似乎在跟她讨论一件很平常的事,然后很随和地应了她。

  “你……!”

  “还有第三样,本君等着呢。”

  殷九璃感觉怎么好像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呢,人没恶心到,反而被人给沾了便宜!

  于是瞥了一眼旁边那一地还没怎么动的饭菜,“第三样,你准备好了?”

  白湛很少心情这样好,于是向她郑重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好,现在开始,你不准动,不准躲,听见了没?”

  “好。”

  殷九璃背过身去,在地上那一堆菜里迅速搜索一圈,目光落在一份蟹酿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