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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摸摸索索地往回走,好不容易摸到个人,终于找到了。

  可是下一瞬间,又觉得不对,尚翠说了,君上爷爷是不能碰的。

  于是又赶紧缩了手,退了一步。

  “啊,内个,君上爷爷,我要开始给你脱衣服了,你准备好了没?”

  她蒙着眼,仔细听着面前的人的气息,等着他回答,却全然看不见那人面上绽开的浅浅微笑有多美。

  殷九璃见君上爷爷不置可否,觉得该是他老人家被人服侍惯了,懒得说话,于是重新上前一步,仔细回想昨晚学得步骤,便准备开始动手。

  可是手一触碰到衣带,就发觉与昨晚练习的全然不是一回事。

  她此刻离这位君上爷爷这么近,他身上男子的气息在这水汽氤氲的地方便变得尤为明显,她戴着手套的两只手中,掌心登时沁满了汗,心跳也怦然加快了几拍。

  我这是怎么了?一个保养得很好的老爷爷而已,难道潜意识里真的口味这么重?

  反正看不见,摸不到,迅速把他扒光就完事!

  于是咬了嘴唇,凝神开始解衣带。

  白湛垂着眼帘,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小魔障慌慌张张,又犹豫不定的样子,那日在白帝宫中的情景便又浮上心头。

  你既然喜欢为本君宽衣,以后便要日日如此,逃是逃不掉了。

  于是张开双臂,由着她一件一件地慢慢除去身上的衣裳,细细欣赏她面上的神情变化,一会儿迟疑,一会儿专注,一会儿又好像走神了,再一会儿又似乎重新下定决心,每一种表情都生动不已,那两片花瓣般的嘴唇也一会儿抿起来,一会儿轻轻咬了咬,一会儿又轻轻地吐一口气,让他几乎按捺不住想一把抓过来,重温一下昔日的滋味。

  他的手浮在她的面前,随着她移动,隔空用手指在五官前方一一缓缓掠过,忽然身前身后忙碌的小人儿似乎有所感,停滞了一下,他便也停了下来。

  殷九璃微微皱眉,“君上爷爷,您受伤了?”

  “何以见得?”白湛口中淡淡,似乎不以为意。可心中的确颇为意外,他将伤势压制得很好,除了碧落和黄泉,没人知道,也没人能察觉到,为什么她会知道?

  “您的气息和心跳之中有一丝凌乱和浮躁,我离得近,自然听得见。”殷九璃的双手从他腰间穿过,解开腰带,虽然离得那样近,却一丝一毫也未碰到他。

  “并无大碍。”

  “我听说君上爷爷是这世间的极致,不知有谁还能伤到您?”

  “一个女子。”

  想到那人,他不由得眼中一狠,心跳便又乱了一拍。

  殷九璃听见他心跳的变动,忽然手中滞了一下,原来这爷爷是个情种,于是在心中暗暗偷笑,虽然低着头,可那嘴角微微一勾,还是头顶上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

  “你笑什么?”

  殷九璃蒙着眼,抬起头来,歪着脑袋,双唇一绽,笑盈盈答道:“我笑君上爷爷一把年纪却也逃不开一个情字。”

  白湛眯了眼,抬手捏了她刚好扬起的下颌,“你这是说本君年纪太大?”

  殷九璃被他捏得疼,暗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嘴贱,可谁知道他是个不服老的老不休啊!

  话都说了,总要圆回来,不然可能被他就地捏死了,于是忙道:“君上爷爷息怒,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处,我都喊您一声爷爷了,麻烦您不要捏我捏得这么疼好不好!”

  果然下巴立刻被放开了,“那你说说看,年纪大都有什么好处?”

  殷九璃用戴着手套的手揉着下巴,脑子转得飞快,“年纪大好处可多了!小媳妇儿不懂的你懂,小媳妇儿不会的你会,小媳妇儿不敢的你敢,小媳妇儿没有的你有!最重要的是年纪大嘛,肯定就懂得心疼小媳妇儿啦!”

  白湛虽然明知眼前这个小媳妇儿正在忽悠自己,却心中觉得很受用,眉毛一扬,心情又重新好了起来。

  于是由着殷九璃继续为自己宽衣。

  “听说,你已嫁人?”

  “回君上爷爷,是。”

  “既已嫁人,为何又会再嫁?”

  殷九璃当他真是一位位高权重的老爷爷,既然上位者不介意跟她拉家常,她也不该扭扭捏捏,于是坦诚道:“回君上爷爷,我不曾再嫁,那日之事,只是为了为亲族报仇而演的一场戏。”

  “那你夫君可答应了你穿上喜服,与他人并立在龙凤烛下?”

  “我夫君他……”殷九璃有些怅然,“他大概不会介意这些吧,反正他又不喜欢女子,至少对我没什么感觉。”

  白湛嫌弃地拨开她的手,走到一旁,瞪了她一眼,真想把她再扔出去!于是言语间就有了怒意,“何出此言!”

  说起那个断袖,殷九璃却来了兴致,摸着又跟了过去,“君上爷爷,我问你啊,若是一个女子在你床上,什么都没穿,还哼哼唧唧地滚了一夜,你会怎样?”

  她本就是个没什么节操的人,如今面对的又是一个阅尽世人沧桑的老爷爷,男女之事,在这老爷爷眼中,大概如白粥咸菜般平淡无奇,所以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羞羞答答的。

  白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