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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无话,殷九璃回了府便将自己关了起来,把窝窝从窗户扔了出去,坐在妆台前,信手转动左手食指上的白玉指环,“你赖在我手上,到底为什么?为何他丢了指环,到现在也不来找?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却想他想得发疯,你让我如何是好?”

  现在只要微微合上眼,那纯白的身影便恍恍惚惚萦绕在眼前,挥之不去,于是更是疯魔了般的想看清他,触碰到他,越是想念,就越是可望不可及,那心中犹如有一团业火,越烧越旺,越烧越疯狂。

  她于是从袖中摸出那只羊脂瓷瓶,小心地打开盖子,夺仙的香气瞬间如鬼魅般飘逸而出,她将那瓶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任由香气肆虐,整个人便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巨大的白玉床上,不知多少重的轻纱帐摇曳着,如雪的白发与她的黑发纠缠在一起,十指紧紧相扣,他拇指上的扳指硌得她生疼。夺仙的香气,甘苦凛冽的气息,桃花的味道,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混合在一起,滑腻的触感,极致的愉悦,耳边那些听不清却满是诱惑的低语,还有周身令人欲罢不能的疼痛,各种各样不知是幻觉还是记忆的东西汹涌而至,如堕地狱,又宛若云端。

  她听见自己轻声地唤了一个字,该是他的名字,可又听不清究竟是哪个字。

  她越是想再看得真切一些,那些感觉就越是疏离,仿佛魔鬼一般的逗弄着她。

  于是手中的夺仙又离唇边近了一分。

  只要一滴,只要一滴就好,看清了就再也不沾了。

  这时,房门忽然开了,有人愣头愣脑地闯了进来,“小姐,摇钱树的穆老板派人带了话过来。”

  殷九璃猛地回过神来,刚刚好不容易想起的事情又瞬间全都给忘了。

  她强按住心神,见是自己院子里那个丫头小卓,这丫头平日粗苯,是她特意从伙房里挑出来的,笨一点的人用着放心。

  见小卓什么异样都没有察觉,她这才渐渐平稳了气息,收了瓷瓶,起身稍加整理一番,去见摇钱树的人。

  穆老板果然是个办事的人,那张纸妥妥当当地送到了东氏大当家的手中,大当家当即就回了话,说下个月初八,一定派人来喝九小姐这杯茶。

  初八,必须是个好日子啊。

  ……

  日子过得很快,自从嗅了一下夺仙,又强行回过神来,殷九璃好像就突然不是那么渴望那个梦境了。

  原来她并不是想念那个人,而是想念那个药。

  想清楚了这一层,当下也就坦然了,只要心智足够坚定,就必不会如了楚夜锦的心意。

  转眼到了初八,她稍加修饰一番,便带着窝窝去了天澜阁。

  穆老板亲自立在天字一号房门口候着,见殷九璃来了,连忙点头致意,显然比上次见面殷切了几分。

  他也没想到,这女子一张纸,竟然真的请来了一尊大神。

  殷九璃抱着窝窝正要进去,却又被穆老板礼貌地拦了下来。

  “九小姐,您进去没问题,但是这大猫儿……”

  “怎么?”殷九璃奇道:“猫儿不能进去吗?”

  穆老板看着这只戴着项链的龅牙猫,挤了个笑,十分不好意思道:“里面那位,对长毛儿的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