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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惊愕的表情拥抱过后,肖恩依然难以置信地望着没了双手的月光。

    “够阴毒的,不是吗?”月光举了举光秃秃的手臂,“我现在连卷烟草都做不到……”

    “怎么会这样?”肖恩皱着眉,心中不是滋味。

    “噢,在这个世界中……”月光甩了甩搭到前额的长发,“我是个偷窃被发现了的窃贼,被王城的卫士砍断了双手……

    “先别说那些,”月光偏了偏头,示意肖恩一起坐到人少的街边,“我真的需要你帮我卷一根烟。”

    两人坐在了路牙上,肖恩从月光的马甲兜里,翻出了陈旧的烟丝盒。

    用一双干枯老朽的双手,颤巍巍地卷着烟,肖恩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故事?”

    “你仔细回忆一下。”月光倒是显得很沉静,“其实,咱们在这个世界的故事,都藏在回忆里。”

    一直忙着寻找队友,不曾停下来一刻的肖恩,将信将疑地开始回忆起来。

    在脑海中,他看到一个整日酗酒的老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挠着自己的胸口。

    接着,胸口皮肤的溃烂开始弥漫,一天天变大,变得恶臭,甚至露出了骨头……

    直到有一天,被发现感染上麻风病的他,遭到家人无情抛弃,只能在街头乞讨为生。

    “这……”肖恩刚刚痊愈的苍老面容上,浑浊的眼睛睁大了,“这也太惨了吧?”

    “我估计,凯瑟琳的故事也没有好到哪儿去……”月光站起了身,开始四处扫视。“那个存在,为什么要让我们变成这个样子?”

    肖恩仍沉浸在自己角色的情绪中。他缓缓转动着双手,看着那之上的岁月痕迹,喃喃说道:“不知道……”

    用一双手腕夹下嘴边的卷烟,月光吐出嘴里的烟丝,一双阴险的眼睛,看着一个方向忽然瞪大了:“回来了!回来了……我的好宝贝儿!”

    “谁?谁回来了?”肖恩有些烦躁地抬起了头,酒糟鼻通红,就像个脾气不好的老头。

    月光回过头,阴鸷的脸上,挑起了那浓郁的黑眉——虽然面目全非,肖恩却从这个表情中看到了那位俊朗的钢琴师:“船长回来了。”

    “船长?”

    话音未落,肖恩便看见,一条断了鼠尾的大黑老鼠,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它的一只眼睛瞎了,被一条黑布蒙着。

    “怀特小姐?”肖恩惊讶得站了起来,双腿有些无力,踉踉跄跄,“变成了一只大老鼠?”

    “没错,船长是我的好搭档!”

    怀特小姐的嘴中,叼着一串镶嵌着玛瑙和翡翠的手链,在阴冷的天光下闪闪发亮。

    “咱们的晚餐有着落了!”月光的眼里,闪烁着他的角色独有的光芒。

    断尾老鼠刚跳到窃贼的手里,不远前方的人群被拨开了。

    一个戴着头巾的女士,指着月光和肖恩的方向:“就是那只老鼠!它偷了我的手链!”

    穿着铁胸铠的治安队长看清了断手的脸,顿时怒喝起来:“又是你!”

    月光肖恩对视一眼,朝着反方向猛跑起来。

    “你干嘛要让怀特去偷东西?!”肖恩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脾气。

    “我也不知道!”闯了祸的怀特钻入了月光的马甲兜里,躲了起来“我就是想这么做!”

    跟自己真正的躯体比起来,这具大病初愈的老人身体,体力明显不足,肖恩跑出没几步,就有些跑不动了。

    他只能迈着仿佛灌了铅的脚步,继续往前冲着。

    治安队长带着一个年轻的新兵,撞在了一个过路人的身上。

    那人手中提着一个大篮子,篮子里红的、白的、紫的各种花朵被抛到了天空,引起了周围人们的注意。

    聋哑的卖花女急了,拉着治安队长和新兵不放,一定要他们赔偿。

    肖恩和月光,这才得以逃到了一个窄巷中躲了起来。

    “他妈的!”治安队长大掌一挥,直接扇在卖花女的脸上,让这个咿咿呀呀吵闹的哑丫头摔倒在地,不敢再作声。

    发现自己跟丢了,队长带着新兵怒气冲冲地往前追去。

    一边脸红肿的哑卖花女,只得从地上将被弄脏的花,一朵朵捡起来……

    片刻之后,见队长已经走远,提着一篮子脏花的卖花女,也走入了那条窄巷之中。

    “凯瑟琳!”肖恩低沉着声音,朝着卖花女喊道。

    “我说不了话。”扑克牌震动着,凯瑟琳·海莉低着头,显得心情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