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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宵踉跄着往后退,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

    林穗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直接拿出能压垮他心智的最后一样东西:和离书。

    这个她早就已经写好,但一直没舍得拿出来。她伸手把宣纸展开,递给梁宵,只见白纸黑字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他的欢是她,喜也是她,没了她,要他如何欢喜?梁宵咬牙扯过宣纸,想也不想地抬手给撕了个粉碎。

    细碎的纸片纷纷扬扬地落地,像是他彻底碎裂的心。

    “明天过来把巫毒解了吧!解了毒,你就可以走了。”林穗的神情依旧漠然,像是不管他受多重的伤,都不会再影响到她。

    “七日后,是我跟骨头的大婚好日子,不过你已来不及参加……你走之前可以去找骨头要一点儿胡羌的烈酒,算是全了我们最后一点儿情分。”

    梁宵瞪着眼睛看她,半晌没有吭声,只是脸色越来越白,嘴角也抖得愈发厉害。

    等林穗察觉到不对劲,抬起头来时,梁宵已经忍不住,倾身往旁边吐出一大口乌血,然后直挺挺地栽倒。

    林穗大吃一惊,伸手想要扶他,却被他带得一起摔在地上,七荤八素地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

    “穗儿,你没事吧?”乌木骨其实没走远,就藏在前面遥遥看着这边,见状急急跑过来,抬起梁宵,不过关切的眼神只落在林穗身上。

    林穗摇摇头,伸手扣住梁宵的腕脉,脸色猛地一沉:“骨头,他体内的巫毒发作,得马上帮他解咒。”

    乌木骨蠕动嘴唇,想问问她,他们刚刚聊了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只蹲下身背起梁宵,走向温泉。

    温泉周围没有积雪,只隐隐有股刺鼻的味道,白色的热气袅袅而起,遮掩住大部分湖中景色。

    林穗停在外沿,没有再跟进去。

    乌木骨要用自己的心头血帮梁宵回溯经脉,梁宵得裸身入水,她不便观看,就默默地站在外边等候。

    解除了巫毒,她对梁宵,是真的再无牵挂。

    她能给他的,已经给了,她能为他做的,也都做了。剩下的时间,就用来偿还乌木骨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