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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逐渐暗了,陆机在这小县城里晃悠了大半天。他先是按祖金吩咐买了些吃食,见天色还早,便又去城中的各处热闹地方看新鲜,一阵闹腾下来天色也晚了,这会儿他正挎着个布包走在回客栈的路上。

“陆机小子,等等老子...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陆机听声音便停住脚步,回头一瞧居然是吕撼山,内心惊讶地想说这半天的功夫他已是从南平城赶了来,便感叹道:“咦?你怎么这么快就来啦?我还以为要等到明天你才能来呢,你跑得真快!”

吕撼山闻言大笑,颇为自豪地拍了拍胸口,自夸到:“不是老子吹牛,这短短路程我化成蛟片刻便到了...哈哈哈,我还在南平城里与兄弟们喝了几顿酒,嗝儿~”他说完便一脸期待地瞧住陆机,心里美美地正等着陆机羡慕称赞。

“哦...这么喜欢变牲...呃”陆机说到此处赶忙打住,心里想到白日里挨了祖金那几下,便连忙改口道:“真棒。”

吕撼山内心有些失落,唾骂到:“你小子真的没文化,称赞人怎地就一个词...”他拍了陆机一脑门子,又问:“祖先生呢?带我去找他...”

此刻吕撼山喝不少了酒,口中叨叨絮絮地净是骂着些胡话。陆机随口应付了几句,便领着他往客栈去了。

   已经戌时了,武夷县灯火通明,陆机与吕撼山此刻于客栈中填了口腹,俱坐在了屋中。吕撼山现在清醒了不少,他见祖金依然盘坐在榻上,似乎是入了定,只是眉头依旧紧皱,时不时地还有一两滴汗随脸颊滑落。

“你说,他到这儿便盘坐到现在?”吕撼山转头问陆机。

“应该是的吧,方才我们回来我悄悄地喊了他几句,也没什么反应。”陆机答到。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祖金终于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下榻来到桌前坐住,随即便看着了陆机与吕撼山两人,说道:“取些吃食与我。”

陆机赶忙从布包中翻出了一些肉食,递了过去。祖金接了过来,填了几口,说道:“我刚刚请大哥降神了。”

吕撼山闻言神情便严肃起来,问到:“教主如何说?”

“大哥消息灵通,江阳那边后续的情报都与我说了。”祖金又填了几口,说道:“锦帆营果真厉害,短短时间荡平了江面,收复了三港。扎力托倒也识趣,没有正面硬抗,散成几股走山路退回去了。如此也好,这事儿暂时算是告一段落,只是可怜了木家上下......”

吕撼山一滞,又赶忙问到:“那接下来教主如何吩咐?”

祖金缓缓道:“大哥说要查。只是渭阳夫人这儿还需有个交代,只能我来承受了。到时若是事情有转机,建阳那边就由你过去。”

吕撼山一听连连摆手,及不情愿地说:“那些人都是整日说着官话,我与他们说起来十分别扭,我宁愿去北地查黎阳夫人。”

祖金闻言怒道:“你莫不是嫌命长,休要再胡说八道。”他缓了下口气,又说道:“黎阳夫人那边轻易动不得,大哥自有主意,我等千万莫节外生枝。”

吕撼山似有不服,又说到:“建阳有什么好查的,我们盯了顾家这么多年,不也是什么都没查到么。”

祖金坚定地回道:“那也要查。方才大哥与我说了些秘辛,我才知晓了少许天大的事儿。”祖金瞥了一眼陆机,颔首道:“算你没有跟错,我可告诉你,你的主子还在!”

听闻此言,陆机与吕撼山俱惊,陆机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地叫嚷到:“你...你说什么?六公子他....没死?那怎么可能,头都断拉...”

“是死了,但也不算死了...”祖金内心此时也颇为激荡,继而他又朝吕撼山道:“大哥说一切皆在幽王算计之内,只不过现在有些许的变化。”

“你可知你主子是谁?”祖金转头又朝陆机问道。

“木府六公子,木白。”陆机倒是答得快。祖金微微一笑,摇摇头答道:“陆机小友,你机缘滔天,傍上了幽王子嗣,羡煞旁人...羡煞旁人也。”言毕也不顾身旁吕撼山的震惊,又朝陆机道:“祖某奢望凭这些日子以来的少许交情,请小友日后多关照我巫神教,多关照祖某,祖某先行谢过了!”

吕撼山呆了半天,这才缓过神来,连忙从容器符内取出木白尸首,细细地放上塌去。他将木白从头到脚端详了个遍,又扑在地上大拜了几下,才哆哆嗦嗦地起身来问祖金道:“这...这是幽王几公子?”祖金想了下,说道:“我也不甚清楚,北地原本只有三位公子。黎阳夫人所出两位嫡公子,今嫡长公子已死,二公子如今掌了北地,兮夫人所出庶公子去了九幽之地。想来现在这位,我猜该是渭阳夫人所出。”

“我了个亲娘诶...”吕撼山一脸愁容,问祖金道:“那我们还上九曲山庄去送死?”

祖金也是满脸犹豫,他说:“都是大哥的吩咐,他说皆在幽王盘算之内,只是没料到提前了这么多,又教我务必将这位少主送到九曲山庄病木林里去。只是到时免不得要与渭阳夫人交代...此事由我来办。撼山,你的任务是继续查顾长青,翻遍天下也要将其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