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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的。爷爷,很晚了,我想回房洗澡睡觉了。”匆匆欠身,冰兰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一打开房门,她就坐倒在床上,伤心的哭泣起来。

她该怎么办?从小到大她不曾违背过石大哥或爷爷意思,可是这回……

她的压力好大、好痛苦啊!谁来教教她该怎么办?

冰兰的心思混乱,根本没注意到房门没关好。

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此刻正站在门外,清楚的看见她脸上的泪痕斑斑、她紧皱的眉心、她的不快乐,听见她哽咽的哭泣声……

门外的男人有满溢出胸口的不舍。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许多画面在他眼前重演、许多感觉在他心中纠结……

见到那男孩跟她在一起,他震惊的不敢置信。那种心情与其说是嫉妒,不如说是愤怒,好像人抢走原本只属于自己东西的一种本能反应。

然后他听到冰兰对秋晨说的话,那又是更严重的一个打击。原来他的存在竟变成她的负担。这些年来他的付出、疼爱,却造成她的压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十几年来他所深信不疑的事情,全在一夜间走了样。

房间里的冰兰还在哭泣。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很压抑、很克制的吸泣声。这样反而更令他心疼。

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她,她还只有五岁。来到石家,怯怯弱弱的小女孩,大大的黑眼里还盈满泪水,楚楚可怜。没有兄弟姊妹,也没有跟任何小女孩接触过的他,立即发誓要好好保护她、照顾她。

有好几次,冰兰因想念死去的妈妈而哭的时候,就是这种压抑的哭泣声。她是个内向的小女孩,又由于寄人篱下,生怕造成别人的困扰,所以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直很听话、很乖。

他曾对自己说,一定要让她快乐、让她不再需要压抑自己。可是最终造成她压力的人,却是他。

石震宇站在门外好久好久,只有冰兰的哭泣声伴着他。

他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

“你还不回去?都……啊——哈——快一点了。”阿贵对秋晨说,一边打了个哈欠。

今天真是有够累的。先是忙完那一摊联谊的客人,后来又发生冰兰那颗石头的事,最后还有一大堆客人走后留下的碗盘要收拾清洗……

“以后别再来打工了。”阿文站在阿贵身边凶恶的吼他。

每天晚上他都会来接阿贵下班,不管有多晚,不管他自己是不是也累得半死,而且第二天还得早起上班。

“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虽然是生气的语气,但是将累的快合上眼的情人拥紧在自己身边的动作,却意外的温柔。

“恶!你们别在我眼前亲热了,本小姐还孤家寡人,受不了这种刺激。”两个好看的男人抱在一起的景象,确实有一些太过分了。秋晨翻翻白眼,挥挥手把他们赶走。

“要不要我顺道送你回家?”阿文问。

“不用了,才几条巷子的距离。”

窝在阿文怀中的阿贵走出店门,抬起头来,原本快要闭上的眼微微张开,“嗨,今晚是满月耶!”他慵懒的笑着回头对秋晨说:“你一个人要乖乖的,可不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喔!”

阿贵也许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玩笑话,秋晨却有种不安的预感在心头一震。不过她很快的排除那种可能性。

“神经!”秋晨轻嗤。

阿贵只是笑笑,和阿文回家了。

终于只剩她一个人的店里分外冷清。秋晨虽然也累了,但是却毫无睡意。她知道她应该关店回家,可是她却开始拖地抹果子。

门上的风钤响起,循着声音,秋晨抬头,竟看见石震宇走进门来。

这一刻,她才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没走。

原来她在等他……

“你怎么来了?”

“你还没关店?”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同时怔愣一下,又相视而笑。只不过石震宇的笑是苦涩的。

“喝杯酒吧?”秋晨走到柜台后,为他倒了一杯威士忌。

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坐在他对面。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老习惯——个适合聊天的气氛和位置。

有一段很长的时间,石震宇没有说话,只是喝酒。

秋晨也不打扰他,安静的陪在他身边。他眼里的伤痛令她着急,他的失神让她难过。她想拥抱他,给他安慰;更想打醒他,让他忘记那个不爱他的女子,睁开眼睛看看眼前这个爱他的人。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的陪着他……

“我没见她这么开心的笑过。”阴郁的,石震宇开口。他的视线始终停驻在手中握着的酒杯。

秋晨当然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她没打断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没见过她脸红、没见过她像今晚那么漂亮……今天晚上,跟那个男孩子在一起,她变得很美……”

他又继续说了很多,从她认识他至今,她没见过他像今夜一样多话。

也许……他是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