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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说的一本正经,似乎诚恳极了,最后还仿佛忒纯真地朝我点点头。真是个小混蛋!气煞我也!这么胡闹的学生还不赶出去?可惜上帝看不到我的愤怒,他这么一歪问,竟然还博得全班同学的掌声,一双双或好奇,或有趣,或幸灾乐祸的眼睛都冲我瞅来,更离谱的是,那个据说去年才分来的大学生老师,教法还真“灵活”,居然真答应了他的要求,还亲切地朝我做了个“请”,我昏!这是什么世道啊,课堂可以这么开放了?可是,理智不让我昏,我知道,自己就算现在脸红的再明显,也要硬着头皮站起来。嗨!反正也是死,豁出去了,不如大方些,死漂亮点!带着抹秀气清雅的笑容,我优雅地朝他们欠欠身,“对不起,我和这位同学一样,体会过亲情的温暖,友情的真挚,独独错过了美好的初恋,也许,它真象广告里说的“酸酸甜甜”?滋味如何,大家尝尝优酸乳不就知道了?”“哈哈----”全班的学生都笑了,有的甚至鼓起了掌,效果达到就好,我的笑容更甜了,故意也忒纯真地朝那个小混蛋点点头,看见他眸子里燃烧的火焰,哇,够冲哦!哈哈!我得意的要上天了!哼!跟我斗,你还嫩点儿!

我知道和个孩子斗气,非常幼稚,可是,一想到陆璞满脸的憋屈样儿,真的就忍不住那股子得意劲儿往上冒。人一高兴,工作效率就高,早早和杨老师完成了听课记录,就闲闲地坐在会客室里享用着学校为我们准备的水果大餐,等着全部评估结束,陪教研室领导们巡视完整个校园,就可以收工咯。真是心情好,胃口就好,我一口气吃了两块儿大西瓜,嘿!消化的也真快,专门想上厕所,我这都是去第三趟了。“葆四!”走到楼梯口,突然被道阴沉的声音叫住,吓了我一跳,扭头一看,呵呵!原来是一脸别扭的陆璞,别说,这小混蛋还真漂亮,特别是现在正生着气,脸蛋红扑扑的,大眼睛圆溜溜地瞪着,微噘着如花的红唇,蛮可爱嘛!我的嘴角开始往上翘了,“呵呵,这位同学,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要问老师啊?下课问嘛,现在正上着课,高一就逃课,可---”“骗子!”“什么?”这小子突然丢出一句,倒把我搞糊了,“你说什么?”“骗子!你是个骗子!”他到指着我说的愤愤然,“哈!我骗谁了?陆璞,你不上课,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啊!”“你才胡说八道!你没初恋?骗谁啊,韩羡是谁?只怕你和他连床都----”“啪----”狠狠地一巴掌甩向陆璞,打懵了他,也打懵了我,初恋?韩羡?刺地我疼啊!---楼道里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稀稀拉拉,似乎很多人,我顿时觉得无措起来,却没料想,自己突然被拉进一个怀抱,一张红唇对着我的唇就压了下来,陆璞!!----“你们在干什么?”我的心猛地一沉,完了!这孩子存心毁我啊!

我很迷信,我相信命中注定,我相信世上一切机缘巧合都是老天安排的,所以,我虔诚地崇拜着、信赖着头顶上这片青天。可是,很显然,这片青天并不青睐我,瞧瞧,它给我安排了一个多“好”的巧合,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吻,同样的被发现----上次,我碰到了冷扬,结果,我欠下了一笔揪心的情债。而这次,我碰到的是一群人,他们中,有我的领导,我的老师,我的同事---他们看着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也许眼里还有什么,可是,我不想看,也不想去深究。现在能怎样,指责陆璞?说他强吻我?我还真没自私到去毁一个孩子。闭上眼,我决定给自己审判,“我----”“对不起,老师,您刚才看上去快晕倒了,我只是想给您做做人工呼吸,您好了点儿吗?”呵呵!要不是场合不对,我真要笑出来,陆璞啊陆璞,说你张狂还是幼稚呢?这样的瞎话谁信啊?干脆,今天就成全你,让你害死了算了!“我----”“葆四,你脸色看上去真的很差,是不是中暑了?好点了吗?”意外啊,这种鬼话居然真的有人信?教研室的方主任亲自上来就要扶我,“小杨,你送葆四去会客室休息休息!”被人掺着就走,背后传来陆璞理直气壮地嚷嚷,“是给她做人工呼吸,不然,你们以为在干什么?学校的健康课上不是才教过吗?----”“葆四,你是不是真的----算了算了,好好休息,好好休息!”旁边杨老师暧昧怀疑的眼光,让我突然明白,不该意外啊,这种鬼话是逼着人信啊,教研室担不起丑闻,学校担不起丑闻,何况,一个孩子都没往歪里想,难道大人们还要引着他往歪里想?“杨老师,我头晕的厉害,您能----”只能这样了,现在,成全了陆璞就是成全了自己。

成全了陆璞就是成全了自己,哼!息事宁人的想法确实是自我麻醉的好方法,可是,也只是麻醉自己,麻醉的了现实吗?陆璞确实成全了,他不必为自己肆意的任性和胡闹负任何责任,他安然地享受着因为我对他父母的情意而对他的宽容,只怕他还会为自己事后掩耳盗铃般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可是他料想的到吗?世俗的眼,世俗的心,如何看待他口口声声的“人工呼吸”?唇与唇碰撞出的流言、猜忌充斥不了他的世界,因为他还是个孩子。而我,一个成年人,就活该忍受戏弄,活该承受异样刺骨的眼神。虽然单位里的领导、同事,至此之后,再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件事,可是,我感觉的到他们对我态度的变化,没有以前的直白,没有以前的纯净,他们看我的眼神都象蒙上了一层雾气,灰蒙蒙的。距离让我孤独,可是距离却没有让我惧怕,我是个成年人,却是个不成熟的成年人,因此,我没有成年人那样对世俗看法的敏感与在意,我也有任性,我也有嚣张,试想,如果陆璞不是梅丽阿姨的陆璞,任何一个陆璞,那样嚣张的戏弄我,陷害我,管他几岁,我死都会拉他垫背。所以,纵使单位里再多暧昧的眼神,再多纷繁的流言,我也不会在意,我以一个孩子的倔强,好强的认为别人的眼光伤害不了我,工作还是那么努力,笑容还是那么灿烂,我为自己积极争取着一切。

我工作在事业单位,对个人的政治要求有时要远远大于能力要求,所以争取一张党票,成为年轻人迈向仕途的门券。说起入党,却让我深悔不已,大学时,党员可以成批量的生产,只要你按时参加院里支部组织的党章学习小组,积极响应团委组织的各项工作,稍微吃苦耐劳点儿,平易近人点儿,党就会向你呼唤。可是,大学时,基本上象养在深闺里的我,除了上课,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活动,连基本的党章学习小组,我都懒地参加,所以,最后连个党校结业证都没混到,更别说入党了。现在后悔了啊,原来,在单位里入党是那么的困难,有些三四十岁的小嫂子还要和你争党票,那个竞争激烈!可是,事业单位,党最大,不和它亲近,求什么发展进步,所以,一进去工作,我就向书记递上了洋洋洒洒,大概有万言的入党申请书,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入党积极分子。后来由于工作出色,书记多次找我谈话,把我当作了重点培养对象,还曾暗示等完成了省实验的评估,就准备发展我入党,我一直乐在心怀。可是---评估完后,我的希望落空了。

当我得知发展的两个党员资历比我浅,能力比我差时,心里那个憋屈,我当然知道什么原因让我落选,可是直到这个时候,尽管憋屈,尽管窝火,我依然没有让那件事的余波刻在我的心板上,我宽慰自己,我鼓励自己,这次没选上,下次再来!我甚至为犒赏自己的大度和勇气,自掏腰包跑到必胜客去海吃一顿。

情侣们向来钟意必胜客优雅的小资情调,那天正好又是周末,幽会的黄金时段,一对对蜂拥而至,我去的时候,店内已经客满,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也都是俪影双双。没觉得自己形影单支,我无所谓地跟起了队,反正,他们吃情调,我吃食物,都是吃!头枕着肩,我把整个身子倚在必胜客透亮的玻璃窗旁,高跟鞋随着店内流泻出来的音乐节奏打着拍子,脑海里想着等会儿进去了要点些什么来喂饱自己,“常旭!”突然听见一道清亮的女声,我连忙站直身子,前后张望了下,常旭?他也在这?要是在,就正好敲他一笔,反正他钱赚的比我多了多。常旭大学时读的军校,响当当吃皇粮的摇篮,凭他老爸在部队的地位,毕业后想继续吃官饷,混个杠杠星星绝对没问题,可是,和大部分高干子弟不一样,常旭没有选择从政,而是下海经商,毕业前,他就靠老爸的关系开了家公司,好象是经营电脑硬件吧,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取得了许多知名电脑品牌的华中唯一代理权,银子是越捞越多,现在俨然一金领,不敲他敲谁。可惜,脑袋象拨浪鼓摇了两圈了,都没看到人影,我想,可能是刚才耳朵灌水了。没多大在意,继续等咯,反正谁掏钱都是吃,快轮到我进去了吧!

“小姐,几位?”服务员亲切的笑容挡在了我的身前,“一位!”“对不起,小姐,我们没有一位桌,您能----”“没有一位桌,就不能一个人吃了?我一个人坐两个人的位置,可不可以呢?!”脱线!欺负我一个人,就不给吃的啊!我的语气有些小骄蛮,呛得那个服务员笑地有些尴尬了。还好,没有继续顶嘴,做了个请,我抬起头,不可一世的小样儿,晃了进去,挑了个最靠空调的位置坐下,舒服!恩!是不是该点餐了?一口气把刚才早在门口想好的食谱一骨碌全倒给了服务员,就兴奋异常地蹭到食物区,开始配置我最爱的水果沙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