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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熙一见到宝宝圆嘟嘟的脸,心都酥了,也不认生,你逗他他就很给面子地咧开嘴笑,小胳膊小腿活泼地挥啊蹬啊,五官看着像何培沂,性格倒是像傅希媛。

傅希媛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一边和梁熙说这话,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孩子,宝贝得紧:“你是不知道,这小家伙可抢手了,是他爷爷奶奶的眼珠子,他们在家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梁熙呵呵地笑:“要是我我也抢,小谦谦多可爱啊……”

孩子的名字是爷爷取的,奕字辈,用了谦和的谦。

没一会儿保姆阿姨进来喂孩子。

傅希媛是破腹产的,奶水不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她们就到了婴儿房外的小客厅聊天。

梁熙这才注意到沙发背景墙上挂着一幅放大的风景照,一时入了神:“这是……多佛白崖?”

在湛蓝的英吉利海峡边上,白崖,灯塔,落日。

黄昏下,在五百三十英尺的长空眺望海峡,那一刻美到极致,能瞬间夺了人的呼吸。

这是经历了千年万年才塑造出的一幅如画美景。

傅希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了笑说:“是啊,霖子在英国留学时拍的,很漂亮对不对?他说当他站在那里的一刻,感觉真如别人说的,是到了世界尽头的感觉。”

梁熙喃喃地重复着:“世界的……尽头?”

傅希媛见梁熙情绪有了起伏,就多说了几句:“小熙,霖子以前是做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可是他在改,而且,他一直爱着你。”

“我知道。”梁熙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傅希媛说的话她这一年多来听到不止一次,就连她都对自己说,原谅吧,然后重新在一起。不过就像安慰别人的话永远安慰不了自己一样,重新在一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个词叫进退两难,她忘不了他,可是又没办法说服自己接受他。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打破了沉默。

何培霖左右手拿着大包小包,轻快地说着:“大嫂,谦谦睡了么?我给他买了……”他没想到会看到梁熙,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买了好多玩具。”

“阿姨在里头喂他喝奶。”傅希媛分担了他手里的东西,掀开袋口瞅了几眼,“他的玩具都堆成山了,才多大点儿啊,一个个都这样,不把他宠坏才怪。”

何培霖笑:“最宠他的还不是您。”说话间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梁熙。

梁熙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怕被他看穿了心事,借口说:“我进去看一下谦谦,应该吃好了。”

何培霖还是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发愣。

傅希媛没好气地踢了他一下:“你倒是跟着去啊,傻愣着干什么?”

何培霖敛眸,随手把东西放到一边,淡淡说道:“我是怕她不自在。”

“对着你她什么时候自在过?你要么就放弃,要么就使劲追,别跟半吊子似的进也不是退也不得,这都什么年代了?那种默默对你好不需要你知道的桥段已经烂俗了,可别等小谦长大了你还打着光棍,看你丢不丢人?”

傅希媛说的话虽然刻薄一些,却是为了他们着想。

早就听说有人给小熙介绍相亲,而她也没有拒绝,好在最后都没有成功。因为她都有种感觉,如果小熙和别人结婚了,那霖子这辈子只怕终身不娶。

何培霖果真听话地跟着进了小谦谦的房间,阿姨已经喂完奶,梁熙正在逗他笑。

阿姨说何培沂来电话,傅希媛就到了楼下,让他们先照顾着宝宝。

小孩子什么都喜欢抓手里,胖嫩的手指握着梁熙的小指头不放,咧开嘴咯咯地笑,梁熙也跟着他扬起笑意。

何培霖的心一下子软了,他甚至自私地想,如果这一刻可以永恒该有多好,如果小谦谦是他们的孩子该有多好,他愿意为了他们的笑容,倾尽所有。

不要说梁熙迈不开那个坎原谅他,他也一直没有原谅自己,从他怀疑开始,就注定要失去了。

他不自觉地走到他们跟前,就静静地站着。

听梁熙不厌其烦地和咿咿呀呀不知道想表达什么的小家伙交流,她说话声音很轻,动作也温柔,被孩子抓乱的头发也显得别有味道。

他忍不住伸手替她理了一下。

梁熙吃惊地怔了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别开脸避开他的手。何培霖看着空空的手心,嘴角的笑意也渐渐消失。

这时孩子突然哇哇地哭了起来,梁熙一时反应不过来,很措手不及的样子。

都说孩子脸,六月天,说变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