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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很大,吓得凌菲往后退了一下,正好有个女孩在倒酒,正正把酒倒到了她的裙子上。

这是刚到手的香奈儿春季新款,要好几万的,凌菲迁怒似的扬起手就要扇上去,被何培霖用力地抓住。

“还想混的就马上消失。”显然何培霖动怒了。

江哲马上给凌菲使了眼色,她再有不甘,也不敢冒这个险,只能狼狈地冲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女孩子脸色苍白,一直在说对不起和谢谢,又把桌上地上都擦得干干净净。

何培霖静静地看她这样,仿佛是透过她在看别人。

想起那个为了赚钱任他使唤的岑西。

也想起了,他的熙子,当时她是不是也是被人这样欺负的?

他脑袋靠着软垫,把手搭在额头上,不敢再想下去。

赵正洋和罗华也把女人打发走了,面面相觑,又给江哲努了努嘴,江哲硬着头皮问:“刚才电话里就觉得你不对劲,到底又怎么了?”

按他说,能把他弄得半死不活的除了梁熙还有谁?再加上现在知道了那些事,不悔死才怪。

不过这话他可不能说出口。

何培霖只是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问:“老方什么时候过来?我明天一早有个会议,待会儿就走了。”

罗华马上说:“我打电话问问。”

“不用打了,老子来了!”方烁然兴冲冲地杀进来,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赵正洋拍拍他的肩膀:“臭小子,咋这么高兴呢?方叔同意你和林俏离婚了?”

他和林俏三天两头吵架闹离婚,大家都见怪不怪了,也总是这么调侃他的。

方烁然瞪了他一眼:“我呸,狗嘴吐不出象牙,咱俩好着呢!”转头又给大伙儿显摆,“你们,赶紧的存好钱给我儿子封大红包啊!”

“你儿子?”江哲挑起眉。

“林俏有了呗!”方烁然越说越兴奋,“老子刚伺候她睡觉才得空溜出来,来,赶紧给我满一杯,渴死我了。”

江哲见何培霖脸色一沉,想起他那些事,心里暗叫不好,马上说:“就为这点儿事你就把咱们都叫出来啊?真没劲,懒得理你,咱们可回了啊。”说完又扯了下方烁然,希望他够机灵。

偏偏方烁然不满意,还一咕噜地直说下去:“什么叫这点儿事?你们谁又我能耐?我可是咱们哥儿几个最早当爹的嗳!”

何培霖忽的站起来:“我先走了!”刚走了几步,又说,“恭喜!”

方烁然还没回神,傻傻地问:“霖子今晚怎么了?谁惹他了?”

其他三人冷哼,不约而同地喊:“你!”

“我怎么了?”

赵正洋睨着她:“都提醒你了你还往霖子伤口上撒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刚跟梁熙掰了,还有他们孩子的事,这不是把自己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么?”

方烁然马上蔫了,拍拍自己的额头:“我今天陪林俏去检查,有了结果我们就光顾着高兴了,居然把这事忘了……”

江哲叹了口气:“要是霖子他也能把这事忘了就好了。”

大家都沉默了。

时间并不能治疗所有的伤口。

有些痛,是记一辈子的。

37空白

又到了新一年的毕业季,学校里多的是聚聚散散,大家都即将为了前程各奔东西。

七月的天气已经很闷热,像烤火炉一样,学生们放假后,梁熙也开始休假。

她坐上开往机场的大巴,恹恹地靠着车窗,手里捏着一张红色的请帖,徐萌要结婚了。她是真心替好友高兴,可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当初大家都说,她们宿舍请的第一杯喜酒,肯定是她和何培霖的。

窗外一片艳阳,照不进她的心。

暑假是出行高峰,机场的人挺多的,梁熙排队也排了十几分钟,终于在柜台出了机票,托运了行李。

她看看时间,离登机还早,就在机场的商店逛了一圈,最后候机大厅的书店翻到了一本《张爱玲传》,看着看着便入了神,一眨眼就到时候登机了。

梁熙把书买了下来准备在飞机上继续看,然后匆匆往登机口走去。

离门口最前的一排,有个人拿了行李起身,把旁边一直低着头的人膝上的笔记本和钢笔都蹭到了地上。他搔搔脑袋,一边帮忙把东西捡起来,一边道歉:“真是对不起。”

对方抬起头微微一笑:“没关系。”他穿着灰白条纹的衬衣,惯了前两颗纽扣敞开,袖子挽到手肘,配黑色的西裤,正式又不减慵懒的打扮。

那样熟悉的感觉,让梁熙有片刻的怔忡。

弹指间,流年碎。

他们已经大半年没见过面了,他是个守信的人,说不会去打搅她,就会说到做到。只是偶尔从别人的口中零星地听到一些和他相关的消息。

三月的时候,何许两家解除婚约,许梓茵随后闪电嫁给著名学者霍坤泽,一时成为城中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