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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别胡闹了”

    容昀丰已经心力交瘁,看到女儿这样,只有深深地疲倦感,

    “不要吵到你母亲,她需要休息”

    七叶浑浑噩噩,泪眼凄迷的朝父亲看去,

    “妈妈为什么还不醒?”

    她嘴一瘪,像极了小时候受欺负的模样,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容昀丰已是在强撑,

    “会醒过来的,我们要相信你妈妈”

    父女两个之前因为白姝的事情闹的并不是很愉快,如今却又因为虞舒,再度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说不清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当天到了探视时间,七叶随着容昀丰穿上无菌服,一起进入了ICU。

    虞舒的面容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有旁边滴滴作响的仪器,提醒着大家,她现在还是个病人。

    七叶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滴到虞舒的手上,她也依然毫无反应。

    “跟妈妈说说话”

    容昀丰将女儿推到床边,

    “从前,你母亲最疼的就是你”

    他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七叶心里就酸涩的不能行。

    从小到大,她张扬,爱惹是生非,从来都是虞舒帮她摆平一切,生气的时候,虞舒也会说,

    “上辈子我一定是欠了你的,才会生你这么一个小讨债鬼”

    七叶总是嘻嘻哈哈的依偎在母亲怀里,

    “有妈妈在,我谁都不怕”

    她常常做错事,虞舒教育她,教不会的时候,她自暴自弃,

    “反正有妈妈你在”

    似乎潜移默化里,七叶已经形成了习惯,不管大事小事,都可以找虞舒来解决。

    她是七叶的守护神,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又不求任何回报的人。

    因为虞舒现在的情况,七叶对陆景行的态度迅速地冷淡了起来。

    她甚至不想看到他。

    但陆景行依然每日早上七点准备到病房报道,对七叶的冷淡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

    中午,饭菜并不合胃口。

    七叶在卫生间吐得一塌糊涂,陆景行帮她轻拍背脊,

    “你哪怕不想看到我,也不能这么作践你自己”

    原来,他都知道。

    七叶仰起头,

    “你既然知道,就快点在我眼前消失”

    她不想看见他,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起跟母亲在小黑屋里共度的那一个艰难的夜晚。

    楚莹歇斯底里的面容时不时的就闪现在她的面前,然后是母亲的鲜血,遍染她的双手。

    是他,都是他,才造成这样无可挽回的一切。

    陆景行沉默了一会,

    “我不会走”

    他的声音甚至已经有些低声下气,曾经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却在七叶面前,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陪着你”

    他知道她的难过,了解她的伤心。

    所以他希望,自己可以与她一起走过,这段艰难。

    “你真让人恶心”

    七叶眼角眉梢都写满了不屑,

    “我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她用手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因为陆景行,她甚至开始恨起这肚子里的孩子来。

    这是陆景行的孩子,他把妈妈害成了这样,自己却还要为他生孩子。

    多么不可原谅。

    陆景行是,自己也是。

    程萧然终于结束了在国外的学术交流行程,陈漫陪同他回来,马不停蹄地立刻就赶往了医院。

    正午的阳光正好,从洁白的纱窗上照进来,投射在病床上,七叶躺在上面,长发散落,像个纯洁的公主一般。

    “七七”

    陈漫叫她一声,两个人四目相对,眼里都涌起了热流。

    上前一把将七叶紧紧抱住,两个人常年生成的默契,甚至不用说话,就已经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只有她,才最了解七叶的苦楚。

    陈漫在医院陪了七叶两天,她的心情才算是有所好转起来。

    每天跟着父亲定时定点的前往ICU探望,虽然母亲还没有醒,但情况毕竟没有再继续恶化下去,就已经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陆景行的行踪飘忽不定,有时他晚上离开,可是半夜醒来,七叶又会见到他坐在病房的沙发上发呆,有时他很早就到了,却只待上一会,就又走了。

    陈漫说,他是在忙半山的迪士尼乐园项目。

    七叶目前不想听到他的一丁点消息,也不想见到他,他在的时候,七叶总是横眉冷对。

    稍有不顺心,就大发脾气,连护工都看得出来,

    “三少,少夫人生你的气呢”

    陆景行何尝不知道。

    可是他不能放手。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那天中午刚吃完午饭,ICU那边就急匆匆的有人过来,

    “哪位是虞舒的家属”

    七叶的心沉沉地就往下掉。

    容昀丰站起来,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