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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她们这些小姐可是亲眼见过在夜总会的时候,乔云是怎么保护她的。――那时,乔云带着她和苏雪去夜总会唱歌,一个喝醉酒的男人看到曲悠然,想调戏她。也不过就只摸到了她的衣角而已,连手都没有碰到,乔云便把那个男人狠狠的揍了一顿,连手都折断了。

    就因为这件事,曲悠然留给大家的印象才最深刻。

    浪浪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虽然在夜场打滚多年,却也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碰上了曲悠然这样的女孩,她除了叹气,还是叹气,“说吧,你今天来做什么?”

    “是鼠慕宇叫我来的,他让我来拿一样东西。”

    “鼠慕宇?”

    浪浪愣了愣,看着她:“你怎么会认识那种人的?”

    “我是他家的佣人。”

    曲悠然避重就轻的回答。

    浪浪起身,去卧房拿了一个方形的小小的首饰盒,递给她:“拿去吧!记住,没事别惹鼠慕宇那个男人,他很变态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浪浪!”

    她们又说了一小会的话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曲悠然道了谢,准备离开。浪浪想了想,跟着她一起出门,“走吧,我也正好去买点吃的。”

    尽管她是担心这一带不太平,不想曲悠然出去之后再碰到什么麻烦。

    但是她们,却谁都没有点破。

    曲悠然回到鼠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在鼠慕宇讶异的目光中,她平静的把那个小小的首饰盒给了他,然后,她便回房了。

    今天,鼠家已经请来了一位新的佣人。其实也不能说是新的,那个佣人是小红,一个很可爱纯真的女孩,四年前就在鼠家做事,所以曲悠然也认识。

    本来想跟她打个招呼的,但她没有见到她,也就早早的回房间了。

    也许是因为今天的折磨已经告一鼠落了吧,今晚,鼠家的人并没有再怎样对待她。

    她坐到床边,喘了一口气之后,便拿起之前记载的那本“苏雪手记”。

    这本苏雪手记,是曲悠然记载的,里面全都是苏雪在神志不清的时候,最常常说的一些话。

    她就是打算,根据这些来找出那个男人的。

    但眼下,鼠家人对她已经不止是身体上的折磨了,还有心理上的折磨。她已经有些心力交瘁了。既然人家不给她机会,她就自食其力吧,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请求裴若凡和夏子矜的帮忙。

    想着,她便给裴若凡发了一条短信,上面只有一句话:

    查一查梦雨菲与苏雪之间。

    之后,她便躺到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鼠家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她,明天,一定还会有着别的什么出其不意的折磨,她必须打起精神来应战。

    ───

    在身心倍受煎熬的过程中,时间总是过的很慢;但是想到睿睿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她却还没有找到那个男人,她又觉得,这时间过的太快了,她恨不得把一天当做两天来用。

    不知不觉,这已经是来到鼠家的第十四天了,这几天以来,鼠刚对她视而不见,鼠慕尘对她不闻不问,整她的,自始至终都是鼠慕宇。

    鼠慕宇是有心整她的,但说起来,她的运气很好,每一次都有惊无险。

    今天是这一周的第七天了,她被他派去一个人的家里送合约,签完字之后再把合约拿回来。

    不知道他又准备了什么来折腾她。

    去一个男人的家里,难保不会发生什么事。有了前几天的前车之鉴,她想还是做一些防护措施吧。毕竟她也不懂什么防身术,如果要真的出什么事,以武力相抗,她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前面就是那个人的家里了,她环顾一下四周,这大城市里,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只有在十字路口,她看到了一个圆形的大花池,便走过去,用手指捻起一些黄土,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身上也抹了一点。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很刻意,她用力的往石阶上一摔,右手肘上立刻被擦出了一道血痕,膝盖也磕了一下。

    尽管没有镜子可以照一下自己现在的狼狈摸样,但想也知道,一个男人是不会对这样一个女人有兴趣的。

    一切准备完毕之后,她才按下了那个人家的门铃,果然顺利的签完了合约。

    当她再回到鼠家的时候,所有人一见,全都吓了一大跳。

    她看着满屋子的人,鼠刚、鼠慕宇、还有消失了七天的鼠慕尘也在,不止如此,还有一个人――

    那个背对着门口,凶悍的与鼠慕尘面对面的女人,永远都是穿着一身简单清爽的青色衣裤,随意的披散着一头大波浪卷发。――她,不是夏子矜又是谁?

    “子衿?”

    曲悠然看着她的出现,吓了一大跳,立刻跑到她面前,把她拉到一边小声的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苏雪出了什么事情?”

    “苏雪没事。”夏子矜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让鼠家人听到。她着急的上下打量着她,“你到底去做什么了?怎么浑身都是泥土?还有你的手……”

    “我也没事。”她笑了笑,只要听到苏雪没事,她便放心了。

    她走到鼠慕宇的面前,恭恭敬敬的把合约奉上:“大少爷,您的合约。”

    鼠慕宇震惊的接过,没想到,她居然顺利完成了他交给她的任务。

    曲悠然,她怎么就这么有本事呢?

    每一次都有惊无险的。

    另一个人,鼠慕尘,也静静的凝望着她。

    那天,他让她走,她不走。但是她闯入了禁地,他不能再保护她。于是,他躲了她七天,整整七天,他知道她在这里受苦,知道大哥一定会整她,他都不闻不问。

    他以为,自己只要不见到她,那么不管她怎么受苦,他都会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漫长的七天,像是漫长的七个世纪。好不容易,他又见到她了,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夏子矜是性情比较冷淡的一种人,向来都是波澜不惊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

    “鼠慕尘!我以为,你好歹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若凡的面子上,会对她好一点。但是,你怎么会这么狠心?”

    如果她没有回来,悠然的手是不是就会废了?

    鼠慕尘无言。

    他能说什么?是他对她不管不顾的,是他对她不闻不问的,他甚至不知道,刚刚她去做了什么,她又怎么会这样回来?

    她受伤了吗?

    她又伤到哪里了?

    夏子矜咬了咬唇,眼中的清冷又更加冷冽了几分。前几天她给若凡打电话,若凡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觉得心慌,心特别慌,还有苏雪,这几天也没有发病,一直安安静静的,她们似乎都预感到了什么。于是,她回来了!

    她用力的瞪了他一眼,冷着脸对着曲悠然招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她以为她只是擦伤了手臂,可能是跌倒了或者什么的,没想到她只是轻轻的拉住了她没受伤的左手臂,她立刻皱起了眉头。

    四年的时间,不是白相处的。

    更何况曲悠然是一个忍耐力承受力都相当强的一个人,她会皱眉,表示她很疼。夏子矜还在气头上,口气当然好不到哪里去:“曲悠然,你到底多大了?你还是个孩子吗?受伤了不会吭一声吗?”

    她气!

    她很气!

    如果若凡知道她在这里受了伤,他心里会多难受?

    “现在,告诉我你都哪里伤到了?”

    她的视线随着话音落下,看着她的左手臂,莫非她这只手上也有伤?

    她将她的长袖挽了起来,发现那上面有一大片紫色的淤青,在白皙的手臂上,显得触目惊心。

    鼠慕尘也死死的盯着那片淤青,心跳几乎都停止了。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手臂磕伤了,还磕的这么严重。

    一般来说,磕住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发现的,之后再过了几天之后,才会出现淤青。现在看着,估计这伤也好几天了。

    夏子矜沉着脸,闭上眼睛抚摸着她的手臂,过了一会之后才道:“是不是脱臼了?”

    “嗯。”

    “你自己接的?”

    “嗯。”

    听着她的回答,这漠不关心的语气,好像这手臂这淤青都不在她自己身上一样,夏子矜立刻火了:“曲悠然!你笨蛋啊!胳膊脱臼你还自行复位,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曲悠然低下头,没回答。

    她知道很危险,可是她别无选择。

    空气,一下子静了下来。

    死一般的沉寂之后,鼠慕尘又问:“现在到底怎样了?”

    “真的关心,怎么会让她伤成这样?”

    夏子矜咬了咬牙,一字一句的,“鼠慕尘你给我听好,如果再晚几天,她这条手臂,就真的废了!废了!你听到了吗?”

    随后一句话,她是吼出来的。

    “今天要不是我回来了,要不是我不放心她,我回来了。她受伤的事,你们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嗯?”

    夏子矜简直不敢想象,裴若凡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如果他知道了,他会怎样?他可能会疯掉!

    “废掉,这么严重……”

    鼠慕尘砰的一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脑中回旋的全是夏子矜刚刚的话。废掉?废掉!

    天哪!

    他想起那一天,在三楼的时候,她被她摔到地上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现在想来,应该是骨头折断的声音吧。

    怪不得那天她一直躺在地上,过了好久好久,才慢慢的起身……

    她,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不说啊?

    她还自行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