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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你是来应聘工作的?”

    鼠刚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曲悠然,深沉的琢磨着什么。

    鼠慕宇也坐在一旁,冷眼瞅着她。他们对她,实在没有任何的感情。从五年前鼠慕尘把她一个人扔在教堂里的那一刻起,他们一家人对她,永远没有好脸色,甚至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曾经认为,他们是嫌弃她的身世配不上鼠慕尘,但显然不是的。

    她和鼠慕尘结婚八个月,她就在鼠家受了八个月的折磨。如今,她消失了四年,又出现了。鼠家人不得不重新掂量她的目的。

    “那你说吧,你能做什么?”

    “管家、佣人、厨子,我都可以做。”她不亢不卑的说着。拒她所知,今天,鼠家的一个管家、和一个厨子同一时间全部辞职。

    虽然她没有问,但她知道,这一定是裴若凡动的手脚。不过裴若凡不是那种会逼得人走投无路的人,所以她并不担心这两个人会遭受到什么。

    一个管家的职位,和一个厨子的职位,想必是裴若凡让她选择的。管家的工作不太繁重,厨子的工作则是她喜欢的,他让她选择。

    但这鼠家人,似乎对这个送上门的人并不打算轻易放过。

    “那你就留下来,跟佣人一起工作吧,每天把这个家里的两层楼都打扫干净,只有三楼,你不可以上去。并且,在厨子的职位有人接替之前,你必须暂替。”

    他们就是五侮辱她的。

    在她刚下飞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调查了她,明知道她是一个心理学硕士,却还是让她做了佣人的工作。

    “谢谢!”

    她不在乎鼠家人的刻意刁难,只要能让她留下,她已经十二万分的感激了。

    “你不问问你的薪水是多少?”鼠刚有丝讶异的问。

    她浅浅的笑了一下,“我只要一份工作,跟外面市场上的薪水一样就行了,我没有额外的要求。”

    鼠刚深沉的眼底闪烁着精光,他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记得她以前在这里的时候,也常常是这样的打扮,总是一身随随便便的白色休闲服,再不然就是白色T恤配一条牛仔裤。这样的装扮,无疑是在给他们鼠家抹黑。

    想想,他们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的儿媳妇居然穿成这样,不管他们怎样对待她吧,他们总是不希望她出去给他们丢脸的。

    曲悠然知道他在打量她,她安安静静的站着,任由他打量,直到打量够了,他才再次出声:“现在就开始吧,把二楼的地板都用清水抹两遍,然后做好晚餐,等到我们都休息之后,你再把一楼的地板打扫两遍,就可以休息了!”

    他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是冷冰冰的。

    曲悠然向来话就不多,她明知道是刁难,却全部承受。

    为了苏雪,只有查到苏雪当初承受过什么,她才有可能找出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

    傍晚时分,她开始了她的工作。

    这二楼,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以前她就住在这里,她深知这个二楼要打扫两遍是需要多长时间的,最快的也要两个小时,而现在,距离鼠家的晚饭时间,也只有一个半小时了。

    她顾不上喘口气,立刻开始工作。

    这四年以来,在法国的时候,虽然裴若凡和夏子矜都陪着她,而他们又都是富家子弟和千金小姐,但,她从未接受过他们物质上的帮助。

    对于苏雪和睿睿,是她的亲人,她自食其力来养活他们。

    她,早就练就了一股惊人的毅力。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她已经打扫完了二楼。看看时间,刚刚好,她连休息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给自己,匆匆忙忙下楼进了厨房。

    当然,她也没有注意到,她进了厨房以后,身后那两道噗之以鼻的讽刺笑容。

    鼠刚和鼠慕宇相视一看,那眼神分明是在说,这丫头已经做完了吗?

    鼠慕宇还亲自上楼查看了一下,默默的对父亲点点头,意思就是,这第一关她过了。因为那地板上,一尘不染。她虽然求速度,却也求质量。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钟,曲悠然才总算把今天的工作都做完。

    之后,她连饭也没吃,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累的一下子瘫软在床上。

    而,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开门的声音,她知道,是鼠慕尘回来了!

    过去的那八个月里,她听过了无数次这样的声音。每一次这个声音响起,她总是不由自主的一阵痉挛。

    是的,她害怕他!

    曾经,无数次他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她害怕他!

    对与鼠慕尘,她有过恨,有过怨,只是四年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也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情。唯一遗憾的是,他留在她体内的那个孩子,已经成了她这一生中永远的痛。

    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都在发颤了,希望他放过她吧!如今,她不过是一个佣人,再不是他的妻子,他没有权利那样做了。

    可,对鼠慕尘来说,世界上有他不能做的事吗?

    最终,他的声音还是停在了她的门前,想起了以往的一幕幕凌虐的画面,她浑身颤抖的不能自已。

    她以为,为了睿睿,她可以不顾一切。

    可真的到了这个时侯,她又不能控制的让自己陷入了那种极端的恐惧之中。

    然而,预计的敲门上并没有响起。

    她提着的心却没有放下,因为,他并没有离开。

    她不知道他站在她的门前做什么,或者说,他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异常突兀。她急忙接了起来,努力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若凡,有事吗?”

    “睿睿要跟你说话。”

    紧接着,那头就传来睿睿的声音:“妈妈,你怎么不回来了?睿睿好想你!”

    “宝贝,乖啊!”听着睿睿的声音,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心酸,刚想说什么,只听到“砰”的一声响,她下意识的捂住电话,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那个满脸阴霾的男人。

    不,她不能让睿睿听到他的声音,不然睿睿会害怕。

    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说了一句:“宝贝,你要听话,早点休息知道吗?……”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就见到鼠慕尘大步的朝她走了过了,在他夺去她的手机之前,她已经匆忙的挂断了电话。

    他把她的手机拿在手心里,眼看着他就要拨回去,情急之下,她拽住了他的衣袖,祈求的看着他,“不,不要打,好不好?”

    如果睿睿知道了她现在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且这个男人还在欺负她,她担心睿睿会受不了,会害怕。

    现在的睿睿,她不想让他在饱受病魔折磨的同时,还要承受心理上的恐惧。

    鼠慕尘看着她,静静的,没有把电话拨回去。

    四年不见,她比离开的时候,看起来更加单薄了,像是活生生的被人虐待了四年似的。那一头长长的秀发,柔顺的的贴着她消瘦的脸颊。

    她承受过什么?

    也许,根本没有人能真正的了解。

    他冷着声,脸上像是被笼罩了一层寒冰,命令着:“曲悠然,收拾东西,跟我走!”

    “去哪里?”

    她紧张的抓紧了床单,似乎是怕他强行把她扔出去。

    他不就是这样吗?从来都不把她当成一个人看,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声命令,而她也从来不懂得反抗。

    鼠慕尘又向她走近了几步,深沉的神色中让人看不出来他的心思。

    她呆呆的望着他,只觉得,他比四年前更加沉稳了,也更加的英气不凡。望进他的眼眸中,她似乎又看到了以往的那一抹残忍,她身子颤了颤,几乎瘫软下去,几近恳求的再次抓住了他的衣服,“鼠慕尘,我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需要这份工作!”

    说着,她就像是要跪下去。

    他脸上的冷色像是更加凝重了,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臂,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咬碎似的。“曲悠然,你敢给我跪下去,你就试试看。”

    说话间,他已经猛地一把将她拉起,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骨气了?有什么时候变得有骨气了?

    他是一个矛盾的人,而她更是。

    想想,过去在一起的八个月里,她可从来没跟他说过一个“求”字,这今天,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二十分钟不到,她就说了两次。

    是什么,让她这么坚持?是什么让她甘愿再次走进这个满是噩梦的鼠家来?

    四年前,他知道她逃离的时候,曾经找过。找了她整整半个月,她躲,他追。却忽然有一天,他不找了。

    那一刻起,他们就彻彻底底的成了两个世界里的人。

    没想到,事隔了四年,整整四年,她又出现了。

    “我饿了,给我下碗面去。”

    他命令着。

    尽管浑身都累得散了架,可,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她终于还是松了一口气。

    这是不是表示,他让她留下来了?

    她立刻去厨房下了一碗面,端回房间时才发现,他不在了,并且她的行李啊什么的,也一同消失了。

    她大吃一惊,端着面立刻上了二楼,他的房间。

    她没有进去,只站在门口:“二少爷,您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