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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对面的小姑还对张嘉琪露出个浅浅的微笑,这微笑就跟哧溜哧溜的冰一样磨着她的心,刺骨的寒冷伴随着害怕在升起。

    果不其然,几秒钟后,鼠妹冲张嘉琪发话了。“既然你好朋友的爸是老板,那你把我也弄进公司去上班。”

    “这……”张嘉琪犹豫了下。

    鼠妹见张嘉琪这样,一脸愤怒地用指着张嘉琪咆哮。“求你这么点事还要吞吞吐吐。”

    姜淑华放下筷子。“我说张嘉琪,鼠妹都放下脸面求你了,你就帮帮她吧!天天待在家里,没病也会闷出病来。”

    “妈,不是我不帮。要不,过些时候吧……”

    张嘉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鼠妹扔来的筷子戳中鼻梁。张嘉琪痛得不断呻吟。

    “你把我害成这样,帮点小忙都要推三阻四的。算了,以后再也不求你啦!不过,你在这个家也休想有立足之地!”

    “鼠妹,你太不讲理了!那公司又不是张嘉琪开的,凭什么你想进就进?你有那个本事吗?就算是张嘉琪开的,你又能做什么?端茶倒水的小妹你都不够格,不是我这当哥的要损你,也不自已掂量掂量!”鼠泽为张嘉琪打抱不平。

    “刷”一下,鼠妹的脸色变绿了,双手一抬桌子,把桌上的菜全部掀翻在地上。

    “噼哩叭啦”一阵响,所有人都吓呆住了。

    这还不解气,鼠妹还冲过来掐住鼠泽大喊大叫。“凭什么这样说我?凭什么?你以为你有学问就了不起,要不是我和二哥支持,你能读完大学吗?”

    鼠妹的脾气又来了,这些天,她总是莫名奇妙地发火。嘴唇已被自已咬得流出血来。现在的她觉得,张嘉琪给她带来的灾难,足够让她一辈子恨张嘉琪。如果不是向往办公室的工作,她才不会这样求张嘉琪。

    姜淑华摸着女儿的脸,她心疼难耐,跟着眼睛也红了。“鼠妹,别这样!妈会难受。”

    鼠妹一下跪倒在地上,抱着姜淑华的腿。“妈,我好难受,这样活着是生不如死!”

    “孩子,你可不要这样想。”姜淑华最怕女儿寻短见,如果张嘉琪真上班去了,鼠妹没有折磨的对象,还真担心她会轻生。

    这些日子,她以折磨张嘉琪为乐,要是张嘉琪上班去了,那她的日子更加了无生趣。

    “妈,我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鼠妹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两腿间,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卟嗵”一声,姜淑华给张嘉琪跪了下去。“求你了,看在我这老婆子面子上,给我女儿一条生路吧!或许,让她去公司调节下烦闷的心情也好,既然你朋友是老板的女儿,帮这个不算为难。”

    “妈,你起来!”忧伤如同雾气弥漫在张嘉琪周围,“我明天去跟天晴说说,现在我还不能给确定的答复,但我会尽力而为。实在不行,我把机会让给鼠妹,我再去找别的工作。”

    其实,张嘉琪也很同情鼠妹,这些天,她默默忍受,完全是因为同情鼠妹,她清楚地知道,鼠妹是一只受伤的野兽,随时都会扑上来伤害她。即使被伤得体无完肤,她也只是悄悄躲起来慢慢舔伤口。

    除了忍,她还能做什么?难道真要与鼠妹这只受伤的野兽对抗到底?

    归根结底,是她的到来引出这场悲剧。

    张嘉琪不敢在鼠妹的伤口撒盐,宁愿让她把自已给折磨得体无完肤也不反击。

    更不想刺激她去寻短见,一个清白的女孩受到这么大的伤害,真的很可怜!张嘉琪总是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已不要跟鼠妹计较。

    天晴回到家,心情非常不好。一是没把老爸带回家,二是看到张嘉琪的处境那么艰难。回到家,包往沙发里一扔,窝进沙发就不起来了。

    见她回来,正在厨房忙碌的李玉梅风风火火地跑出来。“天晴,回来啦!你爸呢?我今天做了好多吃的,等一会就可以开饭了。”

    老妈的厨艺,天晴不敢大饱口福,一听老妈说做了好多,她就特别窝心。“妈,你自个吃!我没胃口,爸今天不回来了,公司出了点事。”

    “什么事?”李玉梅神情紧张起来。“是不是刘彩云不让你爸回来?”一边说一边取身上的围裙。“我看这骚~货就是找打,我就不信制不住她,好不容易盼到你爸回心转意了,这骚~货又要使什么烂招?”

    “妈,你忘了自已说过的话?”

    “我说过什么?”

    “你对爸保证过,说以后都不会去找刘彩云闹了。这才过了一个晚上,你都忘了?”

    李玉梅把手中的围裙往茶几上一扔,坐到女儿身边来。“那你跟我说说,你爸为什么又不回来了?”

    天晴窝在沙发里,用手支撑着整个脑袋,对老妈爱理不理的。“知道那么多有什么好处?做你的饭去。”

    李玉梅二郎腿跷起来,伸手掐了天晴了一把。“你说还是不说?”

    还是李玉梅道行深,她这招管用,天晴被掐得腾跳起来,缩头缩脑护着自已。“妈,你怎么又虐待我啊?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动不动就要掐我,我真怀疑自已是捡来的孩子,爸不疼妈不爱的野孩子一个。”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女儿?”李玉梅伸着手又要掐下去。“人家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棉袄,你却什么也不跟我说。”

    “妈,你别掐了!”天晴告饶。“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李玉梅举起的手放了回去。

    “刘彩云割腕闹自杀……”

    “什么?”李玉梅从沙发上惊跳起来。“那她没事吧?”

    “你情敌自杀,老妈你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吗?”天晴调整了下在沙发里横放的姿势。“那你是希望她有事还是没事?”

    “废话,当然是没事。她要是有事,你爸也会跟着受连累。”李玉梅打了天晴一下。“你这死丫头,怎么不替你老爸想想?要是刘彩云有个三长两短,依你爸的个性,他就是回到这个家也会觉得愧对狐狸精。”

    “哎呀,没什么大事,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也没真想自杀,如果真自杀,她就不会在我爸面前装腔作势。”天晴白了老妈一眼。“真搞不懂你们这些老女人?老爸被人抢去的时候,整天嚷嚷要整死狐狸精,真听说人家自杀了,又担心死了!”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只要你爸能回来,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

    “呵,真是深明大义啊!”天晴的语气夸张得有讽刺意味。

    “那是。要不是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丫头,当年,我要是生个男孩,你爸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是,都是我的错,谁让你们要造个我这样失败的女儿出来?当年,你为什么不掐死我?”天晴每次听到老妈这样的话心里就添堵。

    “死丫头,不跟你说了。”李玉梅知道说不过女儿,只好拿着围裙向厨房走去。

    天晴给张嘉琪家打了个电话,接通后,她听到了张嘉琪爸爸的声音。先是简单地问候了下,然后就将张嘉琪的情况半真半假地传达过去。没办法,张嘉琪再三嘱咐过,所以她不能把看到的实际情况转告张嘉琪父母。

    这么多天,张爱华总算是打听到张嘉琪的情况,他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起码,他能确定,女儿没有被鼠泽拐走,知道她还生活在这个城市。这是他现在最感欣慰的。老伴生病还在社区医院打吊针,刚才是回来拿份报纸去那里看。要不然,一双眼睛干瞪着吊瓶里的水一滴一滴往下掉,那得多烦闷!

    张嘉琪妈妈得的是心病,老伴把天晴的话转诉后,她的心也落了下来。这些天,她吃不下,睡不好,想的都是张嘉琪的事,最怕张嘉琪被拐骗到外地。如果是那样,那就可能永远失去张嘉琪这个女儿。

    晚上,张嘉琪躺在鼠泽怀中,她又哭了。以前的张嘉琪,一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现在的她,完全成了婆家受气的女佣,只有在晚上,躺在老公怀中的时候她才敢想哭就哭。

    在婆婆和小姑面前,她连哭的权利都没有,否则会招来更多的打骂。

    哭着哭着就渐渐困了,闭上眼睛,在鼠泽怀里一动也不动。

    自从来到这个家,张嘉琪觉得睡觉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白天就算呵欠连天,她也只能是悄悄打个盹,根本不敢放心大胆地躺床上睡大觉,因为她是这个家的罪人,罪人就得小心谨慎!罪人就得多做事赎罪。

    没多久,张嘉琪发出平静的呼吸。鼠泽轻手轻脚地起身,揉揉有些酸疼的胳膊,把没遮严实的窗帘又扯了扯,抖开溥被盖在张嘉琪身上。自已则坐到桌前,打开手提电脑,查找一些客户资料,他以前做销售时,积累了许多客户资源。

    不管是什么行业的客户资料,鼠泽都备了份。所以,他在众多的客户中查找新目标,就算有丁点与现在的公司挂得上钩的,他都定位为准客户。别人或许没这个能耐,鼠泽是有这个能耐的。

    “你怎么起来了?”他回身搂住她。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张嘉琪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