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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珺翻着手上的书,没有理会。董江山连忙站起来让给她:“你坐这儿吧!”

    董江月把他按回去,对董珺道:“珺珺,你起来给我坐。”

    “你干什么?”董江山皱眉训斥道,“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

    “我是她姐,叫她让我一下不行吗?”董江月不以为意,她现在看着董珺那张越变越漂亮的脸是越来越不爽眼,苦于没有理由发作,憋得不行。

    董江山不悦道:“你有半点做姐姐的样子吗?不像话。”

    董江月见他真的生气,撇了撇嘴,不再作声了。

    董江山对似乎没听到他们说话的董珺道:“珺珺,江月不懂事,她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别理她就是了。”

    董珺看了他一下,又继续回来看书。董江月顿时气得不行:“你不长耳朵的吗?我哥在跟你说话呢!”

    “好了!”董江山拍了她手臂一下,“你再这样,以后就别跟我一起了,烦死了。”

    董江月‘哼’了一声,给了董珺一个白眼,却是真的不敢说什么了。只有跟哥哥在一起,才能与他有交情的那些各方面条件不错的男生来往。

    这对于她这种正处于青春虚荣期的少女来说,是一种别人羡慕不来的荣耀,也是一项资本,她自然不希望失去。

    董江山见她终于肯消停了,才对在翻看化学书的董珺道:“最近这几天见你吃饭走路都在看书,这是要努力了吗!加油,你从小就聪明,四哥相信你能行的。”

    小时候他们同一年级,董珺永远都在年级前三,他从来都没有超越她过。直到后来在初一时发生了一些事情,她受了打击才开始一厥不振的。小时候不懂事,他受奶奶的影响,没少跟着妹妹讨厌过小叔家几个堂妹。但现在他已经成年是大人了,对于那些是是非非,他有了自己的判断。

    只要一想到小叔的辛苦还有她们的懂事,就想对她们更好一些。

    董珺回头看眼前一身干净清爽刚刚成年的少年:“你近视很厉害?”

    现在的眼镜都是薄镜片,这样看不出度数,但是他眼角都已经有一点点窝进去了,想来戴眼镜很久了。

    董江山笑了下,伸手推推自己的眼镜:“没办法,现在的学生差不多都这样。对了,你的眼镜怎么不戴了?”

    “不上课的时候,就不需要。”

    “那不行,你有近视,不戴会加深度数的。”

    “你戴了也一样加深度数。”

    董江山:“……”

    这个堂妹,好像变犀利了!

    下了车到董江山家里后,双方分道,董珺家在山坡另一边,还要往里面再走两千米左右,那里面是狭窄的山路,车子进不去的。因为董珺妈妈只生了她们姐妹三个,重男轻女的奶奶就十分讨厌她们,两位伯父伯母也瞧不起她们家。当年董珺妈妈之所以离家出走,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被他们一家子逼的。

    分家的时候,奶奶也只给了爸爸老远老远的山里面一块贫瘠的土地,要建房子只能在那边,那边都没有其他人家,就他家独一户。

    董珺按着记忆往回走着,没多久就看到前方孤独的屹立在那里的家。她家房子是单层的红砖房,三室一厅,里面简单的打了地平墙上涂了石灰,遮风挡雨是没有问题的。但冬天却冷得不行,夏天蚊子蜂涌而至。

    房屋外面没有装修,红砖上都长了不少青笞。董家庄百来户人家,除了一些孤居的老人,就她家条件最差了。

    院中摇井旁洗衣的女孩侧对着大门,她抬手擦眼泪,不经意间露出脸来,露出一张纤尘不染的素净面孔。

    她五官精美如陶瓷娃娃,但一双眉形却挺拨如剑,眉毛浓密乌黑,没有一根长出形状之外,瞬间就将漂亮的萌妹子衬出了一身飒爽英气。

    董珺脚下猛然一僵,她怔怔地望着那扎高袖子悄悄抹着眼泪的女孩,眼睛瞬间朦胧了。

    那一天,董家被仇人屠戮,娘临死前拿出唯一的一颗龟息丹给她,让她给才十三岁的妹妹服用,希望她能装死逃过一劫。可是,她在把龟息丹给妹妹的时候,妹妹却在假装吞下时,突然转手塞进了她的嘴里面。

    后来……后来她在地底下的泥坑中醒来时,董家已经被烧成了一堆残砖断瓦。

    她再也没有见过她……

    三百年了呵!

    几乎是做梦一般,董珺缓缓朝着女孩走去:“翘翘……”

    “啊——”董璃正揉眼睛呢!本来空空的院子,背后忽然多了一只手搭上她肩膀,吓得她直接跳了起来。回头才发现是董珺,不由惊得直拍胸脯,声音中也有了些不满:“哎哟姐,怎么是你呀!你是怎么进来的,走路怎么都没声音啊吓死我了!”

    因为一时惊到,萧璃并没有发现姐姐叫的不是她的名字。

    董珺迷朦的神智顿时清醒过来,看到面前这虽与翘翘面容别无二致,却穿米黄色的外套和洗的发白牛仔裤扎马尾的女孩,眼泪突然就掉了出来。

    她不是翘翘!

    “你,你哭什么啊!”明明是姐姐吓到她,怎么搞得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一样?可是看着她眼泪掉个不停的,她却又生不起气来。董璃别扭地捏紧自己的手指,不知该如何安慰,一时间小脸涨得通红:“我又不是故意凶你的,你干嘛呢?”

    “没什么。”董珺伸手拭泪,却发现怎么也拭不干净,只觉得胸腑间酸痛得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揪起来了一样。

    董璃见她如此,担忧地问道:“你是不是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