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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久违了。

    再入京城,颜熙只觉得有一种奇怪的和她年龄不相符的沧桑感。才短短数十天,她从乔隐有婚约的打击,到聆听兰儿往事的复杂,再到玲珑谷对峙的惊悚。所幸的是,如今,她还和乔隐在一起,虽然这人很欠揍,但和他在一起总是开心的。

    席府和乔府还是紧挨着,颜熙和乔隐牵着马,远远便看见席府门口站着一个黑色锦袍的男子。

    冬日阳光下,男子的黑色紫貂披风光洁水亮,隐隐反射着阳光,披风下的身子高大挺拔,神情倨傲,王者之气毕现。

    颜熙和乔隐互相看了一眼,走到了朱羽渊面前。

    朱羽渊神色淡漠地扫过乔隐,仿佛他是空气一般没有存在感。朱羽渊径直对颜熙问道:“这十几天,去了哪里?”

    未等颜熙开口,乔隐轻轻挑眉,不甚好意地说道:“我们去处理一些江湖上的私事,王爷难道也有兴趣?”

    朱羽渊面上也不见愠色,只是脸色有些阴阴地看向颜熙,似乎没把乔隐的话听入耳中。

    颜熙微微一笑,“劳王爷牵挂了。席言有事去了山东一趟。”

    朱羽渊冷哼一声,“本王没工夫记挂你。是华阳郡主问本王要人。席公子答应了华阳给她教课,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颜熙不卑不亢地说道:“事急从权,席言深感歉意,明日一定去华阳郡主府上登门致歉。不过这是郡主和席某之间的事情,感谢王爷的提醒,但王爷也并不用如此上心。”

    朱羽渊淡淡道:“本王不是对华阳的事情上心,而是要对你这些天的行为给些警告。本王对江湖人士并无偏见,但席公子日后是要做朝廷命官的,总和这些无业游民搅在一起,未免有些不妥。”说着,朱羽渊斜睨着乔隐,一副“你这无业游民,本王不想搭理”的样子。

    乔隐失声笑道:“我明明是个诊脉的大夫,何时成了无业游民?你去城东的杏隐馆问问,我乔隐是他们挂牌的坐诊大夫,只不过我云游四海,牌子很少挂出去罢了。”

    颜熙闻言一惊,乔隐何时如此张扬?

    她相信,朱羽渊一定知道杏隐馆。因为杏隐馆就是天机阁的分舵,就如同玄悦客栈是摘星阁的分舵一样,这个朱羽渊一定知道!乔隐说自己是杏隐馆的大夫,就相当于说,自己和天机阁有瓜葛。

    乔隐之前一直隐瞒自己天机阁主的身份,朱羽渊只知道他是个神医,不了解他的其他势力。如今,乔隐为何要说自己是杏隐馆的人,为何要主动暴露自己的实力?乔隐做人向来是扮猪吃老虎的风格,今日为何变了?

    朱羽渊显然也很惊讶,他完全没料到乔隐会和天机阁有瓜葛。但他面色丝毫未变,依旧是倨傲地说道:“本王还以为你是江湖的赤脚医生,没料到还是杏隐馆的坐诊大夫。不过本王就好奇了,为何我从未在杏隐馆见过你。”

    乔隐亦是一笑:“因为王爷向来请的是宫中御医,怎么了解民间医馆的详情呢?其实有时候,民间医馆,不见得就比太医院要差。王爷,你说对不?”

    颜熙听着他们的对话,看似寻常无奇,但其中火花四射。

    太医院暗指锦衣卫,而民间医馆暗指天机阁。乔隐说,“民间医馆,不见得就比太医院要差”,意思就是,天机阁不见得就比锦衣卫势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