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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宗砚俢手臂横在额头,遮住眉眼。

    楚伊在病房外犹豫许久,想让护士将晚饭送进去,但程相宜又催促她拍张宗砚俢的照片,确定他有吃饭。

    思想斗争结束后,她还是推开了门。

    宗砚俢周身的气压很低,听到开门声,他冷凝如冰的语气吓了楚伊一跳,“我说滚,没听到吗?”

    楚伊脚步一顿,站在门口望着他。

    房间里半晌没声音,宗砚俢忽然睁开眼看向门口方向。

    门口矗立的,是他想了许久的人。

    男人眉宇间的冰寒瞬间融化,“楚伊!”

    楚伊将手中的食盒放在门口的玄关柜子上,“妈让我送来的,你好好吃饭,我滚了。”

    “楚伊!”宗砚俢掀开被子,冲向楚伊。

    她被他重重地抱进怀里,几乎快要窒息。

    楚伊感觉喉咙滚烫,她没动,“松手。”

    他摇着头拒绝,声音仿佛像是被抛弃了的孩子一般委屈,“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你不来了。”

    “很痛。”她掰他的手指,“喘不过气。”

    他猛然松开手臂,却依旧拉着她的手腕。

    掌心相贴的部位,温度很高。

    “我饿了。”他主动提起食盒,连带着人一起拽到床边坐下。

    男人疲惫的脸色浮现喜色,眼神示意楚伊将食盒打开。

    楚伊默默地照做,将几个小盒子摆在桌板上,“吃吧,妈让我拍张照片。”

    说完拿出手机,示意他赶紧吃饭。

    宗砚俢蹙着眉,“我生病,你一点不担心吗?”

    他的眸黑而深,像压抑着翻滚浪潮的深海,下一秒便要将她吞没。

    楚伊挪开视线,“担心?”

    她用的是反问的语气。

    她会担心吗?

    她当然担心,担心得快要吓死了。

    担心到急着要知道他的情况,便开着车连闯了好几个红灯,便一口气爬上十五楼。

    但她担心有用吗?

    他生病的时候,陪在床前的是林洛莲。

    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却连病房都不敢进。

    宗砚俢唇角紧紧抿着,心口仿佛堵了一把沙子。

    楚伊眼里的冷漠,还有满不在乎的表情,让他无法直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里渐渐没了他的身影,没了那种担忧在乎的神色。

    是她第一次提离婚开始。

    似乎从那时候开始,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渐渐失去了那种期待和向往。

    所以,真的是他错过了吗?

    粘着输液贴的手背慢慢攥起,像是把自己的心也攥紧了。

    病房里是长久的沉默。

    忽然楚伊的手机收到程相宜发来的语音。

    楚伊下意识点开,声音外放。

    “伊伊,砚修有没有吃饭,如果他不想吃,你一定要想办法逼着他吃一些,他已经一周没睡好觉,马上就是百年庆,让他撑过去,然后你们出去度个假休息一下。”

    楚伊指尖瑟缩了一下。

    宗砚俢眸色亮了些许,他指向餐桌上的食物,“没力气,吃不动。”

    楚伊目光直直看着他,这男人怎么又开始耍无赖?

    刚刚抱着她还那么大的力气,现在说没力气拿勺子筷子?

    “是妈说的。”宗砚俢大言不惭地盯着楚伊,补充,“要不然我就跟妈告状。”

    楚伊气得牙根痒痒,无奈只能照做。

    她一勺一勺地喂,他便张着嘴配合吃。

    那一双深情的眼始终挂在楚伊的脸上,从未离开分毫。

    楚伊被他看得不自在,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闷,“为什么一周不好好睡觉。”

    “本来是六天没睡,但是回来后你又拉着我通宵。”他淡淡地回道。

    楚伊一开始没懂这句话的意思,随后忽然想到什么,脸色瞬间红透。

    她咬着唇,一把将勺子扔到桌上,“你自己吃!”

    准备起身走人,手臂一紧,身子倒在男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