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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早,还要我搀着你走路呢,你最坏了!”

朗声一笑,邵真回道:“我没骗你,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能如此,这么多天来,我的心绪一直都很糟;今早,我坐在这里静心沉思,我才发现的,而且,我也并不敢放心走路,适才我追你的时侯,我不是显得很害怕么?及至我绊到石子,要跌了下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那大概便是‘本能’吧,我下意识的‘挣扎’起来,没想到我成功了!”

香腮上的酒窝儿一直没有消失,侯爱凤吐着欢愉的语音:“我惊奇你施展轻功之后,我也是下意识的想考考你,我射出树枝,看你是否能接住。”

露出笑容,邵真道:“我知道,你打出的木枝很脆弱,并没有使出全力,对不?”

“我怕伤了你。”把辫子甩在左后肩,侯爱凤理了一下鬓发,旋又眨了眨眼,努着嘴道:“可是你打回来的可就不同了,我差点就要被你射中了哪!’”

歉意的笑笑,但掩不住他心头的喜悦,邵真启口回道:“我想我是太高兴了,爱凤,你一定能了解一个失明又失记忆的人,一旦发现他的武功仍然存在,而且仍能尽情施展时的那种心情,是不?”

微笑着,侯爱凤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邵真的脸,她欣喜的道:“吴兄,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唇角笑意的弧度更大了,邵真道:“谢谢你,爱凤。”

鼓了一下香腮,侯爱凤嗔道:“看!又来了!我不理你了!”

说毕,一扭腰肢,弹身便要射起……

一愣,邵真连忙道:“爱凤,我不是不小心故意的。;

笑意蠕嘴,马上又恍然大悟的睁了一下,侯爱凤发笑的嗔道:“我差点被你唬过去了哪!还说是‘不是不小心故意的’,你是诚心占人家便宜,哼!”

用力跺了一下脚,撅着嘴,扭着腰,侯爱凤回头走向茅屋里,两条小辫子随着她一扭一扭的柳腰轻荡着,那姣美的背影煞是好看,可惜邵真看不到,否则他一定会看得出神的。

“等一等,爱凤,小的这厢给你赔罪了!”

急急让着,邵真弹起身形,掠空追去。

侯爱凤连忙也拔起娇躯,娇笑着道:“我不想接受你的道歉,除非你能追到我。”

雄心顿起,邵真豪笑道:“好,丫头说话可算数!”

话声中,身形已飘向侯爱凤。

“喂,大少爷,在这边哪……哎唷,差一点点哪!”

“抓到你,我可要重重打你两下手心哟尸

“哎,你扯住我的衣角了……哈,我又挣脱了!”

“这回你没话说了吧?来!两下手心……哈,如何?”

“你打人好痛,现在换我抓你,你被我抓到,我也要打你的手心,可不许赖的啊!”

“君子言出‘不’行,决不赖。”

“去你的,啥君子言出不行?……哎,你又跑了,你真像耗子般的难追哪!”

“嘻,小丫头,少爷在茅屋顶上……喂,在这底下哪,你真差劲哦!”

“气死我了!”

“小丫头,阿弥陀佛,别气死,只要气昏就好,这叫‘适可而止’对不?……哈哈——!”

逐渐昏黑的苍茫暮色中,两只人影如箭穿梭般的追逐着,嬉跃着;邵真和侯爱凤津津有味的在茅屋前的宽广空地飞跃,身形轻盈如燕,快捷如电。

起先,邵真还不敢放心的全展出身形,但慢慢的,他已熟悉了地形,习惯了在黑暗中奔跑,他几乎可以随意所为的停在他想要停的地方。

他的轻功,侯爱凤根本没法赶上,气得她跺脚努嘴;邵真故意的让她抓着,然后又逐鹿起来。

邵真说不出有多高兴,几乎忘却了他伤悲的心灵,他只觉得,侯爱凤纯真的笑音,和善解人意,使他忘却了一切烦忧,被欢悦隐没……

苍穹上,布满了点点的繁星,好像是在黑布上撒下了小巧的蓝宝石,闪闪发光;在斜斜的一角,一朵如勾的明月,像是剪贴上去的夜明珠,抖下淡淡的,朦胧的光晕,有如水银泻地;隐没而不能见到的秋虫,此起彼落的,像是互相呼应,唧唧而叫,合谐而又悦耳。

淙淙的流水,端庄而雅静,月光抚照水面,闪闪波光,牵人遐思;尤其徐徐夜风,吹掀而起,翻起阵阵浪花,波光如银,陶人心神。

这是秋夜,也是一个美好而迷人的月色。

河边的牛官石上,一个熊熊的火堆在燃烧着,在火焰的上面,有一个铁制架子,架子上搁着一只剥了皮的肥大山鸡,它已被烤出了油,一阵肉香溢出。

邵真和侯爱凤分在铁架的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