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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背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痛,青丝早已在方才的滚动中松散了,披散在肩上。夏初汐抬起了脸,披散着的发丝让她增添了一丝妩媚,只是眸中的神色冰冷得让人发寒。

    紧绷的布条在她的手脚上磨出了深深的勒痕,微微渗出了血丝。她扬着一张冰冷的脸,嘴角嘲讽地挂着一丝冷笑,有如来自地狱的刹罗。

    “怎么,就只有这样么,手段真是有够低劣的。”夏初汐冷冷笑道,眼底的不屑那么明显,她的平静让人匪夷所思。

    围着她的嫔妃们都有些许被她的冰冷所震慑,心里莫名地涌上惧意。唯有杜美人扬了扬手中的长鞭,丝毫没被她冰冷的语气所影响,脸上的恨意愈积愈深。

    其实她原就没多恨着夏初汐,就算是她两次让她出糗,这样的惩罚也就足够了。可是,偏偏地,她跟萧芸菡扯上了关系,她动不了萧芸菡,就只能拿夏初汐出气。

    谁叫她谁人不好牵扯,却跟后宫里所有女人的敌人站成同一战线,还妄想勾引皇上,简直是十恶不赦。

    “低劣也好,高级也罢,只要能达到目的,谁会在意。”杜美人得意笑着,缓缓地走近夏初汐,一把抓住她披散着的青丝,狠厉道,“怎样?天堂的滋味还好受么?”

    楚欣怡坐在高位,始终对她们的行为置若罔闻。清冷的目光遥遥无距,深思飘渺,让人无法看透。

    夏初汐只觉得头发快要被她抓下来了,疼得要紧。她忍着疼痛,冷冷地挂着如隆冬寒冷的笑意,邪魅而绝美,“可怜的女人。”

    杜美人怔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地将她的头狠狠地往地上一推。夏初汐根本无力防备,她猜想着,头肯定是撞破了,因为她能感受到血液的温热气息。

    “想死,本宫就成全你!”她狠厉的话语刚落,手中的长鞭也飞扬跋扈地甩起来,一鞭一鞭,狠厉地打在夏初汐的身上,血肉模糊。

    夏初汐左躲右闪,已是精疲力竭了。她紧抿着唇瓣,抑制着自己就要喊出口的疼,额头上渗着豆大的汗珠。可无论杜美人怎么打,她始终不吭一声。

    寒冷像是驻入了她的心间,渐渐地弥漫开来,这种感觉就如小时候一样。她摔倒了,膝盖上是模糊的血痕,可她就是紧抿着唇不哭不叫,自己轻轻地揉揉。

    曾经有一个温柔的男子对她说,痛就喊出来,不必强忍着。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隐忍一旦成为习惯,就是再痛也喊不出来了。而他遇到她的时候,那隐忍已在她的血液里生活了十三年,早就成为一种本能。

    鞭子依旧毫不留情地甩在她的身上,夜华宫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一声声凌厉的鞭打声,却一点痛呼声都没有。

    这杜美人没啥优点,就是鞭子甩得极为地得心应手,甚至能当跳舞所用。一条鞭子在她手中耍得如蛇般灵活,这也是当初容华看上她的原因之一。

    夏初汐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慢慢地流失,神智逐渐地模糊起来。她的身上是一片火辣辣地疼痛,,早就滚不动了。唇边绽着一抹笑,看不出是凄凉或是愤怒。

    容华,这样的形势,你该满足了吧?

    一直置身事外的楚欣怡轻瞟了夏初汐一眼,缓慢地踱下座位来,正欲开口说话,门外传来了喧闹声。她嘴角一勾,又缓慢地踱回椅子上。

    紧闭的大门被大力地撞了开了,萧芸菡几乎是踉跄地撞了进来,脸上苍白的神色比夏初汐好不了多少,甚至更糟糕了几分。

    她将迷茫的目光在屋内逡巡一圈,落在满身血痕的夏初汐身上时,脸色更是白得吓人。她提着裙便奔着她而去,身后的侍女也惊慌地追上去。

    众人都还处在萧芸菡到来的惊愕之中,只有杜美人似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鞭子。地上的夏初汐已是奄奄一息,身旁是晕开了的点点血滴。

    “住手!”萧芸菡握住杜美人欲要甩下的鞭子,心口处微微喘气。一双水眸般的眼睛愤怒地注视着杜美人,长鞭上甚至带了斑斑血迹。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她厉喝一声,因着愤怒,脸上染着红晕。她甩开握着杜美人的手,疾步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夏初汐,眼底的泪瞬间便落了下来。

    夏初汐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任何一块完好的地方,鲜红的血液就要汇成了河流。她好看的眉紧紧地皱着,娇嫩的唇瓣被咬出了血痕,一张脸苍白至极。

    “初汐,初汐,你怎么样了?你跟我说说话,初汐……”萧芸菡捂住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怀里的夏初汐却始终没睁开眼睛。

    “贵妃娘娘,这不过是教训个不懂事的贱人,还请你让开一下,要是伤了你,可就不好了。”杜美人一点儿也没被这阵势吓到,悠哉地说道,手中的鞭子作势挥了一下。